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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瑤下意識伸手接住了他,不過少年的身量便未長成,也比現在的她高出一頭有餘,謝寒衣的頭枕在姬瑤肩上,面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感受到他近乎於無的氣息,姬瑤有些無措地看向姚靜深,如今該如何做?
以神魔的身體強度,這般傷勢其實不算什麼,只等自愈便可,但以姬瑤這些時日對人族的了解,他們大約是做不到的。
危機已然解除,此時見她神情,姚靜深不由笑了笑,又咳出一口血。
「他借來的那一劍太強,超出了他身體如今能承受的力量極限,是以才會重傷。」姚靜深探查過謝寒衣傷勢後,取出對症的療傷丹藥交給姬瑤。
姬瑤神情仍舊不見多少情緒,接過丹藥,取出一枚為還在她懷中謝寒衣服下。
見到這一幕,服下丹藥調息的蕭御忽地向桓少白道:「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很相配。」
桓少白動作一頓,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複雜:「十三……」
就算蕭御雙腿有疾,但換了任何女子,桓少白都不會覺得他配不上她,但陳稚……
蕭御卻笑了笑,坦然道:「我見她如明月,卻不敢奢望能攬明月入懷。」
桓少白一時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許鏡和聞人昭落在了欽天樓船上,服下丹藥後,姚靜深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但身上傷勢仍舊沉重。
看著他,沉默良久,許鏡躬身一禮:「姚師兄,抱歉。」
姚靜深臉上揚起慣常有的溫和笑意:「許祭酒,這本就不是你的錯。」
說著,他的目光落向聞人昭,眼神無聲交鋒,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許多。
聞人昭看向姬瑤,眼底滿是審視,片刻後,他終於收回目光,抬手向她一禮,用毫無起伏的語氣道:「未能及時阻止趙氏狂悖之舉,是本君失察,還請陳先生與欽天諸位見諒。」
這話說得著實沒有什麼誠意,哪怕是對權謀一竅不通的陳雲起,也不會信。
「趙氏恣睢,待回到淮都,君上必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聞人昭又道。
不過這又是一句廢話了,趙家老祖一死,趙氏便再沒有立足於淮都的資本,更不用說繼續保持淮都三大世族之一的超然地位,於聞人驍也成了廢子。
有七境大能的趙家,對於聞人驍而言才有利用價值,也才有實力牽制蕭氏和桓氏。
姬瑤殺了趙家老祖,便令聞人驍企圖平衡淮都局勢的打算也落了空,沒有了利用價值,他當然也不會在意趙氏全族的生死。
從趙家老祖身死的那一刻,趙氏便註定要沒落了。
姚靜深清楚這一點,但他心中很難為此生出多少喜悅,想起方才出手干預的聞人驍,他雙目有些深邃。
君王啊……
桓少白面無表情地看向聞人昭:「那還真是要多謝君上為我等主持公道了!」
今日之事,不正有那位君上的手筆麼。
面對他滿含譏嘲的話,聞人昭神色不改,坦然收下。
若沒有足夠厚的臉皮,他如何能從一介屠狗賣肉的庶民登臨如今高位。
欽天樓船雖損毀不輕,但尚還能用,短暫調息後,姚靜深再度催動樓船,與船隊匯合。
「是欽天的樓船!」千秋學宮弟子發覺遠處樓船駛來,立刻高聲道。
隨著樓船靠近,眾人便都能看清了其上破損的禁制陣法及各種損傷,分明是才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是誰要對欽天下手?眾多千秋學宮弟子對視一眼,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第一百二十章
王族樓船上, 司徒銀硃與聞人明襄並肩而立,在見到欽天眾人平安歸來時,司徒銀硃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看來她沒事。
「出手的當是趙家老祖。」在她身旁, 聞人明襄徐徐開口, 面上不見多少笑意。「而那一劍,自蓬萊來。」
方才令九州風雲變色的一劍, 出自蓬萊,而能自蓬萊請來這一劍的, 應是只有那位蓬萊道子。
他與陳稚應當只是初識,為何願意為她做到如此?
用出這一劍, 無疑會令天下諸侯國對他和蓬萊生出更多忌憚防備, 九州諸侯尊大淵天子為共主, 從不歡迎如蓬萊這樣強大的世外仙門插手自己國境內的事。
所以這一劍,無論對他,還是對蓬萊,都沒有任何好處。
「他應當是覺得, 她值得他這麼做。」司徒銀硃輕聲回道。
聞人明襄對上她的目光:「銀硃,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面對她的問題, 司徒銀硃只是含笑搖了搖頭:「不,只是直覺而已。」
如果是她, 她也會這麼做。
司徒銀硃並未將司徒青鸞想殺她, 而姬瑤救了她的事告訴旁人, 包括聞人明襄。
有的事,就讓它成為秘密, 永遠深埋在土壤之下吧。
聞人明襄不知她心中所想,望著樓船旌旗上欽天的徽記, 神情中透出幾分難言複雜。
陳稚——
自她來淮都城後,不過數月之間,變故接踵而來。
她真的是陳稚嗎?
這個問題,聞人明襄沒有問出口,她只是說:「淮都城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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