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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鸞抬眸望向遠處,神情中多了幾分輕鬆:「阿姐,你看,瘴氣馬上就要來了。」
她逃不掉了。
司徒青鸞帶著笑意轉身,徑直要離開,她終於還是贏了她。
只是她沒有發現,自己的方向在無知無覺中發生了偏斜,像是踏入了迷宮一般,只能在幾張石板間打轉。
怎麼會?!
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困住,司徒青鸞變了臉色,她掃視四周,最後猛地看向司徒銀硃:「是你!」
她忽然想起,司徒銀硃方才似乎動了一處石板。
「是你做的!」司徒青鸞咬牙看向自己的姐姐,血氣翻湧,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司徒銀硃靜靜地看著她,什麼也沒有說。
到了這時候,她們之間已經不必再說什麼。
司徒銀硃又何嘗是全不記仇的聖人。
她從沒有想過司徒青鸞會對她起殺念,所以才會被困在這裡,否則以司徒銀硃行事之縝密,又怎麼落入這樣的陷阱。
既然司徒青鸞已然起意要殺她,司徒銀硃又何須再顧念所謂的姐妹親情。
身無靈力,她固然破不了陣法,但卻能將司徒青鸞也留下。
她們姐妹,同生共死,倒也是種宿緣。
幽紫色的瘴氣自遠處席捲而來,司徒銀硃面上揚起淺淡笑意,在生死關頭,她神情中不見多少慌亂之色,只是一片坦然。
不過,她想,自己和青鸞都死在了這裡,老祖他們大約會欲哭無淚吧。但她都要死了,又何須再顧慮這些。
數息之間,幽紫色的瘴氣風暴已然近在咫尺,司徒青鸞神色中染上慌張,她拼命想向外逃,卻只是在做無用功,始終只是在原地打轉。
風暴侵襲,司徒青鸞的身形被瘴氣吞沒,她抬頭對上司徒銀硃,神情在惶恐中混雜著幾許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
數丈之外,司徒銀硃看著她為瘴氣侵蝕,身體寸寸染上焦黑,眼底終究浮上些許悲色。
她冷靜地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就在瘴氣將要侵襲上她的身體時,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司徒銀硃只覺身體一輕,轉眼已經坐上了巨狼背上。
方才將她救起的,正是陳雲起。
抬頭看著姬瑤背影,她久久不能回神。
「阿稚……」她喃喃道,讓人分辨不清其中情緒。
片刻後,她忽地笑了起來,輕聲道:「阿稚,你同我妹妹真像。」
陳雲起聞言,忍不住用難以名狀的目光看向她,他沒看錯的話,方才設計想害死她的,就是她妹妹吧?
那她這話算是什麼意思?
以陳雲起有限的智商,實在不怎麼能想明白,而司徒銀硃也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
巨狼向前奔馳,片刻間已經行過百里,從密林沖入戈壁的風沙中,最終停在荒蕪沙丘之上。
巨狼矮身將陳雲起和司徒銀硃甩了下來,好在兩人有所準備,這才避免了臉著地的悲劇。
自高處望去,戈壁上的風沙不見止息,司徒銀硃面色微肅,已然察覺了不對:「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建木斷絕前,這裡是神魔的祭壇。」姬瑤淡淡開口。
第一百零九章
自沙丘望去, 雖有山勢起伏,但占據高處,足以能將周圍情形盡收眼底。於是司徒銀硃能夠清楚地看見正從四方邊際向當中擴散蔓延的瘴氣。
山石草木在瘴氣中無損, 但如今他們容納意識的軀殼一旦沒入瘴氣, 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 連意識也不復存在。
姬瑤口中祭壇二字,無疑是印證了司徒銀硃心中不妙的預感, 如果這裡是祭壇,那麼, 祭品是什麼?
陳雲起也皺起了眉,哪怕他踏入道途不久, 對人族過往數千年的經歷更是不甚了解, 但祭壇兩個字的意思他還是能懂的。
杏花里中, 每逢年節,鄉民都會在里長帶領下以五牲祭祀淮河水神,以求來年風調雨順。
那這裡的祭壇,是誰所設, 又是祭祀什麼?
司徒銀硃喃喃開口:「阿稚, 你是說, 這處試煉之地,從前是祭祀神魔所在?」
「不。」姬瑤沒有回頭, 冷聲道, 「千年前, 整個上虞之地,都是祭祀神魔的獵場。」
在見到辰宿禁地中所殘存的魔族祭壇, 姬瑤心中已然有所猜測,在進入試煉之地後, 所見種種無疑佐證了她的猜測。
千年前,建木還未斷絕,神魔仍舊行走於天下十四州。人族也好,妖族也罷,在奪天地造化而生的神魔兩族面前,便如螻蟻,只能任其驅使奴役,甚至以性命奉為犧牲,祈求庇護。
不過神族以靈氣修行,魔族以煞氣為食,人族血肉神魂並不為神魔所重,真正獻祭給他們的,是人族氣運。
神魔已是奪天地造化而生,為天道所忌憚,無氣運加身。而人族雖孱弱,但得天道獨鍾,族群龐大,繁衍生息不絕,其氣運,即便神魔也忍不住動心。
千年前,九州人族的第一個王朝大夏,便是在神魔意志下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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