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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陳肆也覺奇怪, 難道姚前輩從前沒教過她下棋麼？
於是姚靜深無形中又背上了一頂黑鍋，不過背鍋這種事，習慣就好。
姬瑤的確沒學過棋，因為姬重明覺得，人族小道，學之無用，不過虛耗時光。
她下意識地用指尖撥弄了下蹲在自己肩上的肥啾，有些出神。
「我可以教你。」司徒銀硃見姬瑤不語，向她眨了眨眼，透出幾分少女的狡黠。「弈棋也是種比試。」
姬瑤抬頭看向她，司徒銀硃只坦然以對，忽來的安靜讓陳肆有些摸不著頭腦，許久，姬瑤才開口道：「走吧。」
她答應了。
司徒銀硃笑了笑，主動走到她身後，推著素輿向前。
被搶了活兒的陳肆愣了一瞬，這才趕緊跟上。
竹林石桌上，黑白兩色的棋子各自裝在棋奩之中，司徒銀硃向姬瑤詳細講明規則，她緘默未言，不知是否明了。
司徒銀硃也沒有多說，只提議道：「不如先來對弈一局，一局棋後，陳姑娘大約便能明白規則了。」
姬瑤不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既然她從未學過弈棋，司徒銀硃自然讓她執黑先行，自己則執白子。
於是竹林中一時安靜下來，只聽得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脆響，陳肆坐在一旁充當看客，負責端茶倒水。
謝寒衣蹲在姬瑤手邊，觀察著棋盤局勢，卻是比陳肆更認真幾分。
第一局結束得很快，黑子在白子的圍剿下一敗塗地，全無還手之力。
看見這一幕，陳肆忍不住想，原來阿稚也有不會的事啊。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姬瑤更真實了幾分。
對於這局棋的結果他也並不覺得意外，淮都人盡皆知，司徒銀硃自幼便拜入棋道大家門下，近三年來，上虞成名已久的棋手都陸續敗在她手中。
有人猜測，她的棋力或已能與其師比肩了。
對於輸了第一局這件事，姬瑤並未顯出什麼異色，指尖微動，黑白兩色的棋子自棋盤飛回棋奩。
她並未多說，再度執起黑子。
見此，司徒銀硃彎了彎眉眼，同樣執起白子，開始了第二局。
相比上一次，第二局棋對弈的時間明顯長了許多，不僅如此，棋盤上也不再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姬瑤還是輸了，不過兩局棋對比，誰都能看出她堪稱突飛猛進的進步。
司徒銀硃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了聲。
看了姬瑤一眼，她運轉靈力將棋子歸於棋奩，不必多言，兩人徑直開始了第三局。
這一次，司徒銀硃更多了幾分慎重。
反而姬瑤的落子速度變得比她更快，陳肆一開始還想跟上兩人思維，但對棋藝並不算精通的他專注片刻後便覺得頭暈眼花，根本跟不上兩人的思考速度。
落下手中白子，司徒銀硃抬頭向姬瑤笑了笑：「是平局。」
她眼中不免帶上幾分複雜。
從與姬瑤的第一局棋中，司徒銀硃可以看出，這的確是她第一次與人對弈。
只花了三局棋，便能做到與自己平局，這樣的悟性，如何不令人覺得艷羨。
姬瑤淡淡道：「此與陣法有相通之處。」
推演計算，本是她所長之事。
在熟悉規則後，她便可飛快算出每一步落子的可能性，選擇更易取勝的下一步。
司徒銀硃點頭，姬瑤所言不錯，棋道與陣法的確頗有共通，但經天緯地，運籌帷幄，才是她想做的棋手。
第四局開始了。
初夏的日光映出竹葉錯亂的陰影，司徒銀硃握著白子，久久沒有動作。
棋盤上，白子為黑色圍剿，已然失去最後的生機。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輸了。」
哪怕只是半子，她終究還是輸了。
見司徒銀硃認輸，還未理清棋盤局勢的陳肆茫然地抬起頭，那阿稚贏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肆不由在心中默默流淚，才學棋就能勝過以棋道聞名淮都的司徒銀硃，究竟有什麼事是阿稚不擅長的啊？！
「今日這幾局對弈，我下得很痛快。」司徒銀硃將白子放回棋奩，向姬瑤笑道。
她沒有說謊，隨著她棋力越來越高，能與她對弈而不落下風的人越來越少，更不說勝過她。
司徒銀硃今日約姬瑤對弈不過臨時起意，不想卻有意外之喜。
她並不覺得輸給才學棋的姬瑤有什麼，反而在與姬瑤對弈的過程中，她難得有了久違的勝負心。
「阿稚，今日還要多謝你陪我對弈。」司徒銀硃含笑又道，卻是沒有再叫陳姑娘，而是喚姬瑤一聲阿稚，態度親近了許多。
姬瑤不帶什麼表情地看著司徒銀硃，並不清楚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有了變化，也懶怠去想：「不是陪你。」
只是她自己想做而已。
聞言，司徒銀硃臉上笑意不由更深了許，便在這一刻，她忽然向姬瑤臉側伸出手。
姬瑤不由微微皺眉，因並未察覺到殺意，便也沒有阻止司徒銀硃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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