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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辯贏明法弟子,便可得靈物為贈禮,若能改動律法石刻,受到天道認可,更是會立刻被明法派尊為座上賓。
跟在姚靜深身後,始終一雙死魚眼的宿子歇在路過明法派時,腳步不經意地慢了一瞬。
他的目光在律法石刻上停留幾息,眼底湧起複雜得令人輕易難以分辨的情緒,轉瞬又化作一潭死水。
他收回了目光,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但姚靜深還是注意到了。
他沒有直接問,而是溫聲開口道:「你既然對符道並無興趣,為何要學符?」
為何要修行自己並無興趣的道統?
宿子歇攏著袖子,臉上仍舊是慣常會有的那副無精打采的神色:「我沒什麼感興趣的,只想混混日子,符道就挺好。」
他只想混過一日算一日,或許哪一天,他那位君父突然想起了還有自己這麼個兒子,他便能再回到那片冰雪肆虐的荒土上。
姚靜深很清楚,宿子歇沒說實話,但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濯纓閣共有五重高,欽天分到的位置恰好在第三重最不起眼的角落,非常符合他們現在在千秋學宮的定位。
姚靜深帶著宿子歇向上行去,也就是這時,幾名辰宿學派的客卿長老正陪著老者登上濯纓閣。
作為千秋學宮最強盛的學派之一,辰宿的位置在濯纓閣最高處,自下而上望去很是顯眼。
天下修士將會前來,為了不墮了千秋學宮和辰宿的聲名,辰宿上下都對夏試自然是慎重以對。
辰宿布下的試煉乃是由重重大陣往復疊加,辰宿十數名長老帶著上百精英弟子前後花了七日終於順利布下,甚至能將困住六境圓滿的修士也困在三息。
這與辰宿客卿一道前來的老者,正是如今的辰宿執事長老特意請來的陣道大師,希望他能在千秋學宮停留一段時日,指點學宮弟子陣法相關。
也是為了炫耀自身實力,辰宿長老才會在今日便帶著這位徐老和弟子晚輩前來參觀濯纓閣上才布下的大陣。
不過剛踏入濯纓閣,徐老卻是腳步一頓。
「徐老?」領路的中年長老見他動作,不免有些奇怪。
徐老抬目望去,方才恍惚見到的少女身影似乎只是錯覺,他收回目光,心道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在百里氏遇見的那位陳姑娘,未必是千秋學宮弟子。
不過她既是淮都陳氏子弟,此番正可上門拜訪,向她道謝。
想起姬瑤給自己那枚陣石,徐老心中感慨,其中陣紋實在精妙非常,甚至他從前都未曾見過,離開百里氏後,他閉門鑽研,所獲頗多。
不過最近研究遇上瓶頸,苦思冥想也未能解決,這才選擇出關。
正好此時接到來自千秋學宮的邀請,便帶著雲岫等小輩弟子前來,希望與同道討論能有所獲。
也因為之前一段時日都在閉關鑽研,徐老不曾關注外界風雨,對從淮都傳開來的諸多消息也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姬瑤就在千秋學宮中,更不知因為她,淮都城中掀起怎樣的風雨。
其實徐老不曾眼花,迴廊拐角,陳肆推著素輿轉身:「阿稚,你不再看看?」
如今他卻是已經習慣了照顧姬瑤,並堅定地認為這是他身為兄長的責任,甚至偶爾陳雲起幫忙,他還覺得不甚樂意。
區區陳雲起,休想撼動他阿稚兄長的身份!
聽他這麼問,姬瑤興趣缺缺道:「不必。」
濯纓閣中各學派所設置的試煉,於她並無用處,便沒有必要在此浪費時間。
「那咱們回去吧?」
陳肆推著姬瑤走出濯纓閣,迎面遇上了個有些眼熟的少女。
第八十四章
司徒銀硃著月白弟子服, 見到姬瑤時,面上顯出了幾分意外之色,隨即向她含笑一禮:「陳姑娘。」
姬瑤只是抬頭看著她, 既未行禮, 也未說話, 陳肆倒是連忙回禮。
他當然是認識司徒銀硃的,司徒家年輕一輩中天資當屬她最為出眾, 與女公子聞人明襄並稱淮都雙姝,出身淮都的世族子弟少有不知其名。
不過陳肆認得司徒銀硃, 從前的司徒銀硃卻是不認識陳肆這個小小紈絝的,兩人之間實在沒什麼交集。
但上次在越氏春宴, 不管司徒銀硃出於什麼目的, 的確是幫姬瑤化解了傷了李幸可能帶來的麻煩, 陳肆因此對她觀感很是不錯。
至少,她應該不是來找茬的。
幾句寒暄之後,陳肆本以為司徒銀硃會離開,誰知她含笑向姬瑤道:「難得見陳姑娘出門, 今日遇上, 不知姑娘可願與我手談一局?」
姬瑤看著面前少女, 微微挑眉:「你要與我動手?」
她還是頭一次遇到主動找上她想挨揍的。
司徒銀硃如今十七,在這般年紀, 能有三境知玄中期的修為, 足可稱作天資出眾, 但姬瑤如今境界卻是四境聞道中期。
聽她這樣說,便是司徒銀硃向來沉靜持重, 臉上的微笑也不由滯了一瞬。
陳肆連忙低下身在姬瑤耳邊解釋道:「阿稚,這位司徒姑娘是要同你下棋對弈!」
不是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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