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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位祭酒承法家道統,最是公正。
鄭騁梗著脖子,在丹藥作用下,他已恢復了幾分精神:「是陳雲起先傷的我!」
「你所言可當真?」許鏡的眼神有些冷。
她並未外放威壓,但鄭騁還是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他咬著牙,不肯改口:「我不過與他玩笑幾句,他便拔刀傷人,便是有錯,也是他有錯在先!」
卻是將之前自己欺辱陳雲起,拳腳相加的事就此抹過。
一旁周長老欲言又止,在法家出身的祭酒面前撒謊……
罷了,他是該受個教訓。
「法家·度罪。」
許鏡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隨著她話音落下,有道威嚴中正的力量籠罩在鄭騁身上。
「罪一,戕害同門;罪二,口出誑言,欺瞞師長。」
數條千秋學宮的戒律化作墨色文字纏繞在鄭騁身周,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對他做出了判決。
鄭騁臉上現出慌亂之色,他沒想到許鏡竟然真的絲毫不給他背後的鄭氏和辰宿學派顏面,直接動用了度罪之法。
兩條戒律亮起,沒入鄭騁體內,他慘叫一聲,雙腿如陳雲起一般,應聲折斷,看得圍觀眾人心中一寒。
眼見這一幕,在場學宮弟子噤若寒蟬,祭酒真是半點顏面也沒給他留啊。
周長老暗自搖頭,鄭騁是辰宿門下弟子,他受此刑責,他們臉上實在不好看,但他這也算是咎由自取。
至於被鄭騁所傷的陳雲起,他卻是沒有多過問一句的意思。
陳雲起才入學宮數日,又因境界低微,還未入任何學派。
各學派客卿長老,對於不是自己學派的弟子,自來不會多管。
許鏡看向陳雲起:「你雖傷同門,但念在他欺辱在前,又重傷於你,便就此揭過。」
說罷,命學宮守衛將陳雲起送去醫士處。
離開前,陳雲起忍不住看了姬瑤一眼,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動了動唇,他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許鏡又看向在場學宮弟子:「既入千秋學宮,無論是何身份,在這裡,便只是學宮弟子。」
「凡學宮弟子,戕害同門,當受重責。」
聽她這樣說,在場曾欺辱打壓過陳雲起的人都有些心虛。
無論心中作何想,此時面對許鏡,他們只能齊齊拜下身來,恭聲道:「謹遵祭酒教誨。」
周長老的臉色很不好看,許鏡此舉,卻是重重打了辰宿一門的臉。
他不在意鄭騁如何,卻在意辰宿學派在這麼多學宮弟子面前失了顏面。
無心多言,周長老低聲命人將鄭騁帶去療傷,向許鏡一拜,帶著眾多辰宿弟子就此離去。
葉望秋本想跟去看看陳雲起,畢竟他們一起逃過命,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誰知姬瑤指尖微動,他肩上那隻肥啾便落在了她掌心。
有些茫然地看向姬瑤,葉望秋撓了撓頭:「道友……」
姬瑤抬指戳了戳胖成一團的肥啾,它晃了晃,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她掌心,看起來很是無助可憐。
這好像是墨家機關術的產物?姚靜深暗忖,這隻山雀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若不認真查探,只怕他也會認為這只是一隻真正的山雀,而非後天造物。
九州之中,能有如此技法的修士寥寥無幾,無一不是機關大能。
同樣,這隻山雀既然出自大能之手,絕不像看起來這樣溫順無害。
此時,葉望秋眼巴巴看著姬瑤動作,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這可是……
看著在自己掌心好似毫無反抗之力的小肥啾,姬瑤唇邊笑意微深,她抬眸看向葉望秋:「我要他。」
此話一出,還留在此處的人都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雖然在他們看來,葉望秋肩上的不過是只尋常靈寵,但姬瑤的話未免也太理直氣壯了些。
姚靜深乾咳一聲,默默移開目光,只當事不關己。
她想做什麼,自己這個只負責背黑鍋的師父,實在阻止不了。
葉望秋被姬瑤的話噎了一瞬,他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情況,語氣猶疑:「不太好吧……」
姬瑤又戳了戳肥啾,他身上蓬鬆絨羽抖了抖,越發像個雪團:「他願意。」
啊?葉望秋望向了肥啾,怎麼可能,他師兄……
在姬瑤帶著無言威脅的眼神下,肥啾含淚點頭。
雖不知她有何用意,但他有選擇嗎?
顯然沒有。
師兄你?!
葉望秋感覺自己被背刺了,他想說什麼,望了望在場其他人,將話吞了回去。
他不能讓人知道,這隻山雀中,烙印了他師兄一縷神識,幾乎相當於他的身外化身。
「……啾啾,你真要跟著這位道友?」葉望秋試圖為他師兄的人身自由做出最後的努力。
啾啾?姬瑤想起當日如松竹一般的少年,這名字倒是不錯。
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肥啾那雙小黑豆眼眨了眨,僵硬地蹭了蹭她指尖,表明自己的意願。
好吧……
葉望秋沒看出他的僵硬,既然師兄自己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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