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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來的,正是時任千秋學宮祭酒的許鏡。
女子著高冠道袍,看上去不過二十許,她生得一副冷清容顏,神情寡淡,稱不上多美貌,但在這樣的女子面前,已無人會在意她容貌如何,因為她是五境化神圓滿的強者。
葉望秋跟在許鏡身後,他肩上站了只巴掌大小,毛色雪白的肥啾,黑豆大的眼睛正和他一起好奇地望過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如此熱鬧?葉望秋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陳雲起身上,不由臉色一肅。
「雲起道友?」看著陳雲起這番情狀,他不由皺起眉來。
幾日前他才至淮都,拜見過上虞國君聞人驍後,得其允准,來千秋學宮學習一段時日。
今日他初至千秋學宮,自然要先拜見過身為學宮祭酒的許鏡,不想會遇上這番熱鬧,同自己有過一起逃命交情的陳雲起竟也被捲入其中。
見他舉動,其他人都覺得有些意外,這陳雲起同蓬萊弟子也有交情?他分明只是個出身鄉野的庶民……
葉望秋並未認出姬瑤,當日在不思歸中,她以帷帽遮面行事,除了謝寒衣外,無人知她真容。
姬瑤沒有看葉望秋,她對葉望秋沒什麼興趣,目光只落向他肩上那隻雪白肥啾。
這隻肥啾身上並無天地生靈該有的生機,應是後天造物,極為精巧,輕易難以辨別出它與真實鳥獸的異處。
姬瑤看著胖成一團雪球的肥啾,微微挑了挑眉,嘴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肥啾不安地抖了抖羽毛,往葉望秋脖頸邊跳了兩步,那雙黑豆眼有些刻意地不多看姬瑤一眼。
第五十四章
許鏡停在姚靜深面前, 看著她,陳原臉色微白。
方才祭酒說了什麼,當真不是他聽錯了?
區區三境修為, 陳稚這個師父, 怎麼可能是祭酒的師兄?!
在他緊張的盯視下, 只見許鏡抬手向姚靜深一禮,口中道:「姚師兄, 你能重回淮都,乃幸事。」
陳原面上如火燒一般, 他向後退了幾步,只希望沒有人記得自己方才那句叫囂。
好在無論是姚靜深還是許鏡, 都無與他計較之意, 唯有部分千秋學宮弟子投來看笑話的眼神。
姚靜深向許鏡回以一禮:「不敢當祭酒這聲師兄。」
許鏡並非欽天宗弟子, 而是千秋學宮出身,不過她和姚靜深屬於同一輩的修行天才,有過數面之緣。
彼時姚靜深的年紀和修為都略在許鏡之上,是以她喚他一聲師兄。
只是如今姚靜深跌落三境, 而許鏡乃是化神圓滿大能, 哪怕他修為未曾跌落時也不比許鏡, 修士之間,自來以實力論尊卑。
許鏡放下手, 平靜道:「姚師兄於不思歸不惜自身阻隔煞氣, 護上虞百姓安平, 自然能當我一聲師兄。」
她敬佩他所為。
聽了她的話,學宮弟子中響起低低譁然, 祭酒說什麼,不思歸?是他們所知道的那個不思歸麼?
周長老神色微動, 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他看向許鏡:「祭酒,這位是?」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卻不敢肯定。
「姚師兄便是不思歸守山人。」許鏡肯定了他的猜測。
隨著她話音落下,人群中傳來聲聲低呼,眼前之人,真是那位欽天宗長老?!
在聞人昭帶著陳雲起回到淮都後,大夏龍雀出世之事便不再是什麼秘密,隨之傳開的,還有作為不思歸守山人的姚靜深不惜己身,方阻下煞氣溢散。
原本天下修士都以為姚靜深已經隕落,沒想到他還活著,只是修為跌落到了三境。
他的運氣實在不錯,竟然撿回一條命來。只是為護卑賤庶民,毀去自身道途,實在有些愚蠢。
修士境界跌落後要想恢復便是千難萬難,更別說突破原有境界更進一步,在許多人看來,姚靜深的道途已經永遠止步於此。
就算心中覺得姚靜深愚蠢,這些世族子弟也不會傻到在此時表現出來,他畢竟占了個大義的名頭。
當然,也有人如許鏡一般,真心敬佩姚靜深所為。
周長老向姚靜深一禮,態度比起方才尊重了許多,他出身微末,就算已經不將自己同庶民百姓視作一體,但也不會如世族權貴一般將其性命看做草芥。
「原來是姚長老。」
姚靜深同樣回以一禮。
鄭騁看著這一幕,神情陰鷙。他清楚,姚靜深有如此身份,又有祭酒許鏡在此,自己想周長老出手懲戒姬瑤和陳雲起的希望卻是要落空了。
恰在此時,許鏡也看向了他,冷聲道:「鄭騁,你可知錯。」
鄭騁對上她的目光,憤然道:「祭酒為何什麼都不問,便認定是我的錯?」
話中意思,卻是在指責許鏡偏私。
許鏡雖任學宮祭酒,但少有出現在人前,也並不為弟子授課,很是神秘。
周長老沉聲道:「鄭騁!」
作為在學宮就任多年的客卿長老,鄭騁或許不知,但他再清楚不過,千秋學宮諸般事宜,許鏡想知,便沒有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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