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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別把鼻涕蹭我身上了!」戚鈺裝模作樣的急忙喊。
話音剛路,肩膀就被掐了一下。
小姑娘勁兒不大,但他喊疼倒是起勁兒。
謝蘊絲毫不上當。
只不過,被他這一打岔,原本的難過好像散了些。
戚鈺抱著她坐到榻上,自個兒靠著迎枕躺下,又伸手去拉那端坐的姑娘。
謝蘊被他扯得撲倒在他胸口。
戚鈺順勢摟住她的腰,將人抱在身上趴著,聲音喑啞:「給我抱會兒。」
謝蘊臉枕著他胸口,身子側趴著,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身子隨他呼吸間輕動。
手剛一動,想要抱他,便被他抓著握在掌心。
屋裡很靜,他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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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下葬那日,謝蘊也去了。
時隔幾日,她見到了王觀。
他本就傷未好透,如今瞧著,只怕風一吹便倒了。
喪禮後,謝蘊道:「走吧。」
王觀神色木然,少頃,沉出口氣,往外面瞧了眼,唇角艱難扯出個笑,「戚小將軍,在外面等你。」
謝蘊『嗯』了聲,又說一遍:「走吧。」
王觀笑著搖搖頭,「明日有朝會,今日便不去你那兒了。」
謝蘊看著他,半晌後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也知道,師伯臨終前給你留了什麼話。」
王觀眼睛一顫,臉上的笑頓住,漸漸收了。
「三哥,明日朝會上,不會有人支持你的。」謝蘊微蹙眉,軟了聲道。
王觀正視著她,啞聲道:「自能成羽翼,何必仰雲梯。」[1]
謝蘊:「若真如此,你又何需蟄伏三年之久?」
謝蘊深吸口氣,繼而又道:「師伯臨終之前托我兩件事,一件是不可將他去世之事告知祖父,另一件便是你,他要你韜光養晦,要你自請出京。」
王觀眼圈紅了,脖頸青筋繃起,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愈發的嘶啞:「你知道的。」
父母命,他未從,如今半師之恩,他也不能退。
謝蘊目光垂落,朝外喊了聲:「戚鈺!」
外面等候片刻的人立馬進來了,看看那個,又看看這個,問:「怎麼?」
謝蘊:「帶他一起回去。」
王觀還未出聲推拒,便被戚鈺不甚情願的『勾肩搭背』帶著朝外走去,文臣與武將的力氣在此刻頃然展露。
謝蘊與主家告辭,隨其後出來,吩咐了人去王觀府上取朝服。
她行事妥帖,戚鈺看得心口冒酸泡泡,強忍著沒當著王觀的面咬她一口。
謝蘊掃他一眼,有恃無恐的又吩咐問月,去王觀住的屋子點安神香,巾帕熱水備好。
戚鈺咬牙。
真行。
回了府,三人沉默著用過飯,王觀便去歇了。
戚鈺坐著沒動,一雙眼緊緊盯著謝蘊,眸光危險。
謝蘊淨了口,等丫鬟將桌上碗盞撤下,門關上,遮了一室漏光。
她方才起身,細腰微彎,在他臉上親了下,無奈道:「醋什麼?」
戚鈺不抱她,酸溜溜問:「你對你兄長都這般好?」
謝蘊神色誠摯:「我對日後夫君更好。」
「……」
這話是在哄他。
戚鈺冷哼一聲,傲嬌道:「沒感覺到。」
謝蘊也不惱,伸手去牽他的,問:「要歇晌嗎?」
不歇的是傻子!
戚鈺惡狠狠的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去,理直氣壯的賴在了她的床上。
謝蘊推推他,「將外裳脫了。」
他今日親自挖了土,身上難免沾了些。
戚鈺也知道,但偏要曲解她的意思,邊飛快的扯去腰帶,邊叭叭兒道:「承認吧,你就是饞我身子,要我抱,要我親,如今還得給你暖床,卻吝嗇給我一個名分……」
謝蘊取下頭上的白花,垂著眼捏在手裡,踟躇片刻,低聲道:「你我之事,我還沒與叔父叔母稟報……」
戚鈺:「……你就沒想與我真心實意是吧?」
他說著,起了身,要將脫去的外裳套上。
那一瞬間眼中的難過太過明顯,謝蘊心口也疼了一下,慌忙伸手拉他。
「做戲讓我疼著你,哄著你?」戚鈺冷笑一聲,側著臉問。
謝蘊被他的語氣刺痛,睫翼顫了顫,深吸口氣,語氣如常道:「我不確信你會喜歡我多久。」
她願意與他試一試,但也不敢沉溺於此。
她知道他們的許多過往,而那些冷待,戚鈺都不知道。
戚鈺撥開她的手,冷聲道:「老子不喜歡你,會樂意跟你回來窩在這屁大點兒地方?」
他說罷,闊步出了屋。
戚鈺有點難過。
「我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了……她不信我喜歡她。」
「我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她最是驕傲,不屑說謊。」
「你說我要如何做,才能讓她相信我是真心實意的?」
「有沒有可能,是你太過熱烈,她才不會相信長久?」
床上的人盯著青灰帳子,無奈又無語,嘆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床頭喝酒?我會以為我死了。」
戚鈺屈著條腿,坐在他床邊腳踏上,灌了口酒,很是無辜,「是你自己不喝的。」
王觀瞪著帳子。
心想,怕他往地上灑一點,說:來,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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