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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那雙眸子裡的期待漸漸變成了莫名,謝蘊收回視線,淡聲道:「有。」
戚鈺又高興起來,「那我倒是有口福了。」
「未必。」她淡淡反駁。
「為何?」
謝蘊沒答,拐至去桐疏苑那條路時,忽的瞧見前面蹣跚而行的兩人。
「叔父!阿執!」謝蘊急急喚了一聲,快步行去。
瞧見她,謝家主臉上閃過些心虛,趕緊的推開了謝執扶著他的手。
卻也為時已晚,謝蘊早已瞧見。
「叔父腰怎麼了?」謝蘊問。
「坐久了酸,無甚要緊。」謝家主說了句,又給她瞧謝執拎著的木桶,「釣了兩尾鯽魚,正好,晌午讓你叔母給你做糖醋魚,阿鈺喜歡如何吃?」
戚鈺瞧了眼謝蘊,喜滋滋道:「我也喜歡糖醋。」
「那正好。」謝家主甚是歡喜。
謝蘊卻是眼眶泛酸。
戚鈺方才說,淮揚一帶會為剛出生的女兒備婚酒。
他不知,回門時,宴席上的魚,也是出嫁女的父母親人親自釣的。
上世,謝蘊規矩守禮,這會兒正伺候在永嘉公主身邊,自是不知叔父為她親自釣了魚,還傷了腰。
如今重來一世,仿若收到了兩重疼寵。
而對戚鈺的怨,也多了兩分。
謝蘊深吸口氣,壓下喉間湧起的酸楚,過去攙扶謝家主,「慢些走」,又道:「阿執拎著桶。」
戚鈺瞧出自己被隔開來,抿了抿唇,自己跟上。
回到桐疏苑,謝夫人瞧見這陣仗,慌忙出來道:「這是怎的了?」
「叔父扭了腰了。」謝執老老實實的回答。
謝家主擺擺手,「不妨事,按一會兒就不疼了。」
謝夫人嗔他一眼,打發丫鬟去拿了傷藥來,親自給他揉。
戚鈺站在一旁,忽的有幾分體諒謝蘊站在雲七堂時了。
分明未受冷待,但也渾身不自在。
「你們去坐,不必跟前站著。」謝夫人道。
謝蘊帶著戚鈺和謝執出來,問月上了幾杯茶。
「可用過早飯了?」謝蘊問。
對上她的視線,謝執老實搖頭,「叔父一早便帶我去了,只吃了幾塊糕點墊了墊。」
聞言,謝蘊給了問月一個眼神,後者退下。
片刻後,謝家主與謝夫人從裡間出來,熱湯飯也端上了桌。
謝家主也是餓了,坐下用飯,還不忘誇讚一句:「阿蘊實在有心。」
戚鈺心裡默默點頭。
昨夜她還給他留了床。
如此一想,好似她對他也沒有很冷淡。
一上午,小院兒鬧哄哄,熱鬧的緊。
戚鈺雖是不讀書,不善辭賦,但棋藝尚可,輸贏與他不甚緊要,一張嘴倒是哄得謝家主十分開懷。
謝執跟在旁邊湊熱鬧。
謝蘊與謝夫人在廚房做魚,聽得院兒里的動靜,謝夫人笑得無奈,與謝蘊道:「你叔父這臭棋簍子,今兒可算是盡興了。」
謝蘊抿著唇,不時地往外面瞧,看著日頭一寸寸的升高。
謝夫人只當她是想去瞧熱鬧,轟人道:「去吧,這裡我自己便能做。」
謝蘊搖頭,「我想與叔母一起。」
謝夫人把魚裝盤,笑了笑,打趣道:「瞧你與二郎似是情意投合,今日連衣裳都是穿的一色呢。」
謝蘊愣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又去瞧外面的那人。
忽的,一個丫鬟急急進來,行至戚鈺身旁行了個禮。
謝蘊面色一凜。
旁邊謝夫人也瞧見了,「這丫鬟是哪個院兒里的?」
戚國公府,丫鬟小廝,各個院兒里的都有自個兒的衣裳,倒也不難認。
謝蘊冷眼瞧著。
看著戚鈺倏地起身,與叔父說了句什麼,抬腳要走,剛行兩步,忽的扭頭,朝廚房來了。
謝蘊沒挪開視線,臉色寡淡的瞧著他。
「叔母,阿蘊」,他如她親人這般喚她,「我有些要緊事,得去一趟。」
謝夫人沒出聲,看向謝蘊。
謝蘊譏諷道:「二爺走便是,又何須交代?這院兒里誰能做得了二爺的主?」
「我真的有要緊事,待我回來再與你細說。」戚鈺微蹙著眉,焦急道。
謝蘊淡淡挪開眼。
哪怕經過一世,明知還是這結局,卻依舊惹人心涼。
第6章 和離書
聽見身後腳步聲匆匆離去,謝蘊垂著眼半晌未動。
謝夫人伸手,摸摸她腦袋,「無妨的,回門禮,本就是娘家人想瞧瞧自家姑娘,你在,叔父叔母便很高興了。」
謝蘊『嗯』了聲,沖她揚揚唇角,「走吧,菜都該涼了。」
一如上世,菜擺了滿桌,那罈子酒擺在桌角,郎婿卻是不見人。
不同的是,戚鈺在這院子裡陪了大半個上午,叔父雖有遺憾,卻不會茶飯不思的擔憂。
反過頭來寬慰謝蘊道:「二郎有事做,這是好事,若他成日遊手好閒的閒賦家中,叔父反倒擔憂。」
謝蘊點點頭,「阿蘊記下了。」
反手就將桌角那罈子酒開了封。
「欸……」叔父攔了下,沒攔住。
謝蘊垂著眼,替他與叔母各自斟了一杯,好笑道:「這酒本就是為我埋下的,怎的我還喝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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