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毒
第一百九十一章:毒
「伊顏!」拓跋樓瞬間清醒起來,衝到她的營帳前,火勢熊熊燃燒,吞噬著能點著的一切。
拓跋樓脫下戰甲,撲著面前的火,飛快竄進去,拉著不斷咳嗽的兩個姑娘逃出生天。
「咳咳咳咳——」流螢被拉出來後倒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仆蘭葉也滿臉狼狽,身上臉上全是灰。
「快點救火!」拓跋樓飛快的跑遠,他們這裡離河不遠,若是能緊急撲救,還是能將營帳和糧草救回來。
營帳里,叫喊聲,呼救聲盈天。慌慌茫茫的人,不斷的抬著水來撲滅火。火勢一點點的減小,被撲滅了。
高坡上的封喻川看到火差不多被撲滅了,抬了抬手:「撤——」
「這邊還有——」
「快!」
終於將火撲滅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煙火味兒,幸好今日被潑濕的火藥,沒有被點著,不然將他們一個個都炸死了,豈不是很冤?
「該死!」拓跋樓咬著後槽牙,氣的臉色漆黑,拳頭捶著地面。
他們的糧草全都被火燒了,明天都拿不出什麼吃的。
這是封喻川在逼他,逼他做一些不人道的事。
「來人!」拓跋樓陰沉著口氣,低聲喊著。
「王子,火已經被撲滅了,糧草只剩到明天中午的夠吃。」
被叫來的士兵還以為王子要詢問,被燒的情況。
「將我們帶來的毒藥,全部撒入河裡。」還好來時帶了一些毒藥,雖說毒性不致死,可是能讓他們失去力量,像一隻只待宰的小綿羊。
「是!」
鮮卑兵們個個都很氣憤,盛朝的那些狗賊,卑鄙無恥,竟然搞後面偷襲。
明日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饒,衝破城門後,自有東西吃。
「封喻川,我要你死!」拓跋樓憤恨的捏緊拳頭。
第二日清晨,涼城駐紮的兵們個個果然發生了病狀,面色蠟黃虛弱無力,上吐下瀉的。
林歸晚被人叫起來,趕緊去診治,他們這是痢疾,按說不應該啊。秋季腹瀉也不能那麼多人一塊兒吧?
「你們今日可吃了什麼東西?」林歸晚緊鎖著眉頭,問著生病的士兵們。
「我們什麼也沒有吃呀,只是吃了早飯而已。」士兵們哀嚎著,捂著肚子。
「我也是什麼都沒吃。」
「我也一樣——」
這些人異口同聲的,說著,只吃了早飯,那麼有問題的就是吃早飯了。
「帶我去伙房。」林歸晚站起身子,跟著一個兵趕緊去了伙房一探究竟。
「王妃娘娘明鑑,在下真的沒有往裡加什麼東西,和往常一樣,只是稀飯饅頭。」
伙軍一臉惶恐跪下來,這可不是小事,全軍的生死他可承擔不起。
「在下也得了病,要是真的是在下下的毒,我怎麼可能傻的自己吃?」
伙軍頭子抬起頭來,看起來也臉色蠟黃,兩頰也有些凹陷。
林歸晚也感覺不是伙軍下的藥,這關乎生死,就算不在乎別人的命吧,也不在乎勝敗,可是這件事一查就能查到他頭上,誰會那麼傻?
「今日的剩飯我看看。」那問題也許出在做飯的材料身上。
「在這兒——您看。」伙軍撐起身體麻利的端來今日的飯——乳白色的米湯,雪白的饅頭和蘿蔔鹹菜。
林歸晚聞了聞,用指頭沾了一點舔了一口。
巴豆?怎麼會有這個?
「你往湯里豆子了?」林歸晚皺著眉回頭問著伙軍。
是不是認錯豆子了?將巴豆認錯黃豆了,放進水裡了。
「沒有啊,只用了米和水煮的,咱們糧草里可沒豆子。」伙軍趕緊擺手,捂著肚子臉色露出痛苦難耐。
「這裡面放了巴豆。」林歸晚放下手中的碗。
「不可能,都沒有豆子,哪來的巴豆?王妃娘娘明察啊!」伙軍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痛苦的要跪下來,林歸晚連忙扶起來他。
「本王妃又沒說你做的,你這是幹什麼?」林歸晚嘆了一口氣,跟他又說:「將今天做到的食材全給本王妃看看,你要是不舒服,讓其他人領我看也可以。」
「多謝王妃娘娘體諒。」那伙軍行了一禮趕緊跑走了,跑的方向正是茅房。
林歸晚環顧一周看了一下,自己走上去看著略顯破舊的的小棚子,裡面壘著灶台,架著一口大鐵鍋,鍋里還有殘存的稀粥,已經冷卻的不剩熱氣了。
灶台上鍋碗瓢盆摞成摞,筷子也放了一堆,林歸晚走近鍋台,手指放進鍋里沾了沾放進嘴裡嘗了一口,果然是這個。
巴豆……從哪來的?
「王妃娘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是先給大伙兒們治病吧?」其他兵痛苦的蜷曲著身子,求著王妃娘娘。
「不知道源頭在哪救了也白搭。」林歸晚頭都不抬,繼續翻看著。
灶台旁邊的是幾個大缸,一缸是水,一缸是米,一缸是面。
林歸晚挨個兒嘗了一口,發現米跟面都沒有巴豆的味道,只有水裡有。
「士兵,這水是從哪來的?」林歸晚趕緊回頭看著一群伙軍。
伙軍面面相覷,面目扭曲。
終於有個人回答她:「是城西的那條河,我們喝水都是從那打的。」
城西?城西的河打的水……那水裡有巴豆味兒,那河裡肯定有貓膩。
「帶本王妃去城西的河,所有的人全部都不能再吃城西河裡的水了。」
既然找到了根源,就不怕了。
「沒了城西的河水,我們吃喝從哪來水?」有人捂著肚子問。
林歸晚翻了個白眼道:「井水啊,涼城裡有井吧?」
「小的領您去看。」一個看起來不太嚴重的兵站起身,臉色有些黃。
「走吧。」林歸晚走在前頭,忽然又轉過身對他們道:「去采一些山梅子,用根煮水就會好。」
「謝謝王妃娘娘。」山梅子他們經常采來當零嘴兒吃,找根豈不是很容易。
跟著伙軍一路往西,在城牆旁看到一條河,河寬的沒邊,一路往西看不到頭。
「這條河是從上面下來的吧?」林歸晚看著這河,心裡差不多有了主意。
「這條河跨越盛朝還越了鮮卑,直直往西走,也不知道頭在哪。」
伙軍跟她講著,臉色感覺不怎麼好。
「行,知道了。」林歸晚點點頭,也不知道拓跋樓到底從哪搞來那麼多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