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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心寒地掙紮起來,沒想秦恆竟真的敢戳破這層!
她之所以敢與太后交涉,不過是仗著如今京中難得安穩一些,秦恆與建隆帝和太后之間剛剛平衡,不至於為她的事鬧起風波。
可她從未想過,秦恆不過出征一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再歸來後竟比從前更叫人防不勝防,完全不再顧全大局的人——
他今日豁然與自己撕破真相,就不怕自己要以此拿捏,與他的敵手們聯合背刺於他嗎?
不……洛嘉渾噩之餘勉強清醒回神,自己此刻不當再激怒對方了。
他連倫常都敢不顧了,洛嘉還如何以常人的邏輯與他辯駁揣度!?
「兄長今日醉酒,洛嘉便不與你再多說了!」
她難以察覺地顫抖掙扎,妄圖以最小的代價掙脫眼前的處境。
奈何今日她今日肆意妄為的太多了,她在秦恆這裡得不到離府允諾,竟敢私自去與太后相商,讓秦恆宛若野獸領地被侵犯一般感到震怒。
既已捅破了這層紙,何懼再往下探尋?
他面上不顯,手臂卻不僅不懈力,反再使出力氣,將洛嘉徑直拘入懷中,昏暗中語氣森冷,甚至伴著錦帛的撕裂聲——
「你我之間,是你說的算嗎?」
*
賀雲錚與其餘侍衛一併等到鄭閣老與聖人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不多會兒,女賓的大殿中傳來喧囂歡笑聲,遙遙看去,好像是去了伶人奏樂起舞。
其餘侍衛得了閒,都興趣盎然地遙遙巴望著。
賀雲錚囫圇聽了幾耳朵,只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像洛嘉說得泥腿子,一點兒都欣賞不來。
也不知洛嘉在做什麼,她今日穿得那麼好看,坐在殿裡大概也是耀目生輝,把所有人都比下去吧。
賀雲錚冬一會兒西一會兒地想了許久,忽而大雪飄飛的視線里出現了個踉蹌身影。
他頓了頓,眼看對方幾欲跪倒在地,趕忙飛身迎上:「王妃?」
趙琦猛觸到人聲,發怔的眼瞳狠狠顫了顫,抬首發現竟是賀雲錚,下意識攥住了他的衣袖:「快,快去救……」
剛開口,她赫然猛頓。
腹胃裡瞬時湧起強烈的噁心,幾欲嘔吐!
怎就恰好讓她撞見了呢……不,怎就恰好在她身邊出現了這樣的事!
她忽而就想起了溫連琴那日惡毒的嘲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的夫婿,竟一直垂涎戀慕著他異父異母卻相處多年的妹妹!
賀雲錚敏銳沉眉:「救誰?」
趙琦猝然回神,顫抖著鬆開賀雲錚,竭力冷靜著搖搖頭:「無事……無事,我有些醉酒,你不要當真,我要去找……」
她腳步倉惶地往大慶殿蹣跚,去找誰呢?
還有誰能阻止這一切荒唐?
任憑她榨乾了腦子,都想不出,這惶惶宮廷,還有誰能左右秦恆的意思——
哪怕是建隆帝,怕也不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洛嘉,在今日與秦恆大動干戈……
那去找鄭家麼?鄭雪澄應當對洛嘉還留有情面……
「可是郡主出事了?」
趙琦赫然扭頭望向賀雲錚。
短短一瞬,賀雲錚不必她再解釋或規勸:「郡主在何處?」
趙琦張了張唇,隨即艱難搖頭,還未開口,賀雲錚便已看出了對方不欲交代的意思。
他朝後退了幾步,躬身拱手,隨即不顧其餘侍衛詫異的呼喊,飛快奔向另一頭的宮殿。
趙琦一急,趕忙提裙跟上,怒喝道:「賀雲錚!這是宮廷不是洛嘉的別院!不要命了麼!」
「多謝王妃提醒,您既然都心慌來求援了,郡主肯定十分危險!」
賀雲錚腳步飛快,頭也不回。
他說過,刀山火海都會去的。
趙琦怒喝追上他,終歸發狠,將人狠狠扯回一步,險些栽進雪地中:
「洛嘉受制於晉王,連我束手無策,你憑何覺得自己能有辦法!」
不遠處正陪著建隆帝緩緩往回走的兩人,一併被這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建隆帝剛想笑著說,他這宮裡沒規矩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可下一瞬,他微微一頓,瞧見憤怒出聲的竟是晉王妃。
而半跪在地的那少年……
建隆帝眼瞳猛然縮緊,整個人宛若被驚雷貫穿。
鄭閣老也萬沒想到,原本今日都打算放棄了,竟到底給建隆帝瞧見了賀雲錚的臉。
是啊,他頭一次見到的時候,也久久不能平靜——
這與前太子,未免也太過相似,簡直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鄭家不輕易站隊,歸根結底,是始終不喜晉王一脈做派。
而中宮雖為正統,且對於世家的態度也寬厚,哪怕不算光明磊落,也曾使過小動作,終歸未傷過彼此的根本利益——
可太過衰弱,想幫扶也難。
但是如果出現了一個正值青年的後繼者,其中局勢便難評判了。
不過賀雲錚的身世到底還有疑點,鄭閣老派去查證的線索,在一戶名為賀臻彥的秀才家中斷了,而殺了對方的人竟是秦恆。
顯而易見,秦恆對此人也有疑慮,卻也同樣沒能查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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