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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今日並不想做什麼,她在雨天思緒粘稠,總愛陷入偏執與迷惘,然他的身體十分溫暖,從剛剛將她迫在牆邊時她便覺察了——
他帶給她的除了那股陌生的忤逆和壓力,更有他熾烈的體溫。
他在一天天長大,想法和性格或許也會一天天改變,所以自己不僅要靠打罵,要更加深刻雋永地教會他,他的力氣和他的脾性,不該用來與她拮抗,而是該用來更好的忠誠她、滿足她。
為此,默許一些無傷大雅的退讓,她覺得自己可以試著容忍。
洛嘉被少年略擁入懷中時,滿不在意地想,她不懲處他,反而如此獎勵,賀雲錚一定在心中覺得自己是個陰晴不定古怪至極的女人。
可那有什麼關係?她高興,他們兩人的關係,終歸是她來主導決定。
外面的天色愈沉,世界除了雨聲之外一片安靜。
洛嘉睡得極早,她今日發了頓火,書未看完就困了,賀雲錚自然盡心盡力地替她梳洗沐浴,最後再輕哄著她入睡。
所幸入夜之前雨便停了,洛嘉在意他傷勢,最後便沒開口讓他留宿暖榻,讓他自己回去。
賀行秋自然領會她的意思,猶豫再三,等她睡後在她手背上輕輕啄了口,轉身匆匆離開了屋子。
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屋,而是徑直去找了虞煥之。
虞煥之開門見到這小子的一瞬間就驚了:「你怎麼來了?」
這個點兒,不論對方是在郡主屋裡還是在自己屋都正常,唯獨來他這兒不正常。
他下意識迅速回憶,自己是不是又暴露了什麼郡主的計劃安排,導致人已經找到了他這兒了……
「我有事想問虞統領。」
虞煥之心裡更是咯噔:「別問,不知道。」
說著他扭頭就要關門!
誰知賀雲錚人是傷著,臉色還擦擦白呢,抬手抵門的架勢卻不輸他們訓練有素的侍衛。
虞煥之牙疼不已,他是真相信,如果自己當真不理會,這小子奔著把他自己再整傷也要糾纏到底。
他真是怕了!
「你要問什麼?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事關機密的話無可奉告……」
「不是機密,回京後我若有心可以隨意問些老人,也都能知道,」賀雲錚面色沉凝,
「但我不想瞞著郡主,所以哪怕你事後再告訴郡主也無妨。」
虞煥之困惑看著他。
賀雲錚:「我想知道……蕭郡馬的事。」
虞煥之搭在門上的手一抖,臉上露出匪夷所思,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確實,自己等明日郡主一醒就會立刻匯報此事!
瘋了吧?
但看賀雲錚的表情,他一點兒不像開玩笑,而且確實像他自己說的,自己如果不想告訴他,多的是人知道當年郡馬爺與郡主自相逢到身亡——
街頭巷尾甚至還為此寫過話冊,用以抨擊郡主荒唐無情!
到底為了不讓旁人更多誤解郡主,虞煥之臉色古怪地看了眼賀雲錚,鬆開按門的手:「進來說。」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前郡馬蕭昀與郡主之間錦瑟和鳴,當年也曾被傳為佳話,他本人卻是個放進世家裡,轉瞬就會被淹沒的普通才子。
可不普通的是他卻是出身寒門,容貌昳麗才情過人,全憑自己的本事一路披荊斬棘考進京城,最後被當今聖人欽點了探花郎。
風光自是無限,彼時的老晉王側妃,即郡主的母親千挑萬選,最終替郡主向老王爺求
得了這門親事。
無他,只是側妃想到,洛嘉雖貴為郡主,可生父早歿,晉王府與朝中關係又錯綜複雜,不若選個身世乾淨的寒門子弟結親,日後也不至於叫郡主受了委屈又哭訴無門。
況且寒門子弟背景清白,只需要與洛嘉恩恩愛愛,不必多沾惹旁的陰私。
早年的洛嘉不通曉這些深思熟慮,只簡單與蕭昀見面後,傾心於對方的溫柔和善,面面俱到。
四年前,老王爺病逝,側妃也跟著一道去了,那半年幾乎全靠著蕭昀陪伴,洛嘉才勉強走出這份沉重的悲痛,然而就在他們二人一道去往松泉山莊避暑散心時,傳出了郡馬遭雷擊身亡的消息。
之後的事賀雲錚便都知道了。
聽起來確實是個簡單至極的故事,七餓群似耳兒貳伍九意四其搜集此文發布,歡迎加入然而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體會接連遭遇生離死別的痛苦。
虞煥之說完這些也不禁長舒了口氣:「你早不問晚不問,幹嘛這時候來問這個?」
賀雲錚嘴唇緊抿,沒好說他其實早就對蕭昀此人好奇了,聽聞對方其實也是寒門子弟,卻能迎娶郡主,他早早就在心中埋下了震驚與好奇。
只是從前沒意識到自己喜歡郡主,這顆種子便一直被掩埋著,直到今日才終於氣勢洶洶地破殼發出。
他想了想回道:「郡主每到雷雨天都心情不好,所有人都說和郡馬有關,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解決癥結。」
虞煥之恍然,隨即嘆了口氣:「那可不僅僅只有郡馬一人出事,後來郡主回到郡主府,又親眼見了一次她大丫鬟芝棋遭雷擊,這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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