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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便是得知這些,哪怕今日天氣陰沉潮熱,也不惜出城相迎去了。
這是意外之喜,虞煥之看得分明,郡主幾乎毫不掩飾眼中的堅決與勢在必得——
她到底還是對松泉山莊、對蕭郡馬的事十分上心啊!
可憐了傻小子賀雲錚,今早背上的痂才堪堪長好,剛能下地,瞧見郡主來看他一眼,那叫一個高興啊。
要是有尾巴,恐怕都晃花眼了吧。
哎!
虞煥之才搖搖頭,眼前倏然閃過一個嬌俏身影:「娘子……不,郡主!」
洛嘉側目便瞧見張面熟的臉,柳纖撲扇著卷卷的睫毛,臉頰微微泛紅,眼神閃閃地看向她。
洛嘉今日的心情尚且平和,雖然原本天氣陰沉十分惱人,但她的侍衛帶來了好消息,那麼她便該寬容待人。
畢竟她同時還在扮演一個愛民如子的好郡主。
虞煥之便瞧見郡主難得停下了腳步,問對方怎還在此處。
柳纖見郡主竟還記得她,還與她搭話,她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她勉強克制激動:「我與哥哥都還在此處,聽聞郡主與賀郎君還在修養,實在放心不下!」
洛嘉凝眸,自然而然當做兄妹二人是在關切賀雲錚。
沉默片刻,她輕輕頷首:「恰好雲錚今日能下床了,你隨我一道進府,自去看他吧。」
柳纖腦袋一空:「啊?」
等反應過來,人都已經被虞煥之領著去見賀雲錚了。
柳纖:「……」
虞煥之還十分善解人意:「郡主開恩,你不必拘束。」
柳纖沉默片刻,乾巴巴道了聲謝。
只是她進屋與賀雲錚兩兩相對的時候,彼此都有幾分意外與拘謹。
柳纖是沒想到,賀雲錚原來傷得真挺重。
她敲門進屋的時候,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只披著件單薄的裡衣,因著傷勢的關係不能合攏衣裳,松松垮垮,讓她一眼瞧見從對方身前纏繞好幾周的紗布。
賀雲錚卻仿若無事般安靜坐在窗前的桌邊,面色有些蒼白,嘴唇輕輕抿著,烏髮隨意紮起,也隨意在鬢邊散落幾縷,本人卻沒在意,只低著頭認認真真書寫什麼。
若非見過對方暴起傷人的樣子,光看眼下這風輕雲淡的模樣,還以為這是誰家的小書生呢。
賀雲錚抬頭發現來人竟是她,臉上原本掛起的溫和笑意幾乎瞬間頓住,隨即他匆匆放下手上練習的紙筆將衣裳攏好,頗顯出幾分狼狽。
「柳纖?」
如同賀雲錚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柳纖關係這麼好了,他們至多算共患過一次難,之後許久未見,柳纖也乾巴巴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自古有句老話,來都來了,況且她兄長還十分欣賞賀雲錚。
奔著替阿兄問了幾句對方傷勢之後,她才終於繃不住,失落地嘆了口氣:「我其實今天是想來見郡主的,可她大概是誤會了。」
賀雲錚不動聲色鬆了口氣——幸好。
可隨即頓了頓,緩緩抬眸:「所以她就直接讓你過來了嗎?」
柳纖沒留意他眼中微妙的情愫轉變,點點頭:「是啊,她今日好像還有要事,都來不及聽我多說幾句。」
賀雲錚坐在桌前,神色有幾分遲疑。
他可沒忘,當初因為柳纖,洛嘉向他發過一頓很大的脾氣,雖然她嘴上說著並非是因為柳纖,但在賀雲錚看來,終歸還是有點關係——
她不喜歡自己與旁的娘子說話,是這樣的吧?
可今天她卻十分慷慨地允許柳纖來找自己……難道她是又不管他了嗎?
這麼看來,從幾天前他高燒退下,恢復了意識後,洛嘉雖來看了他幾次,卻次次都沒有久留,也沒有給他私下黏糊相處的時間。
所以這幾天,說是修養身心,實則如果沒有手頭上可以抄抄寫寫的練習冊子,他都不知該如何按捺心中止不住的低靡與寂寞。
修養什麼身心,他全身心都放在了洛嘉身上,每天克制不住地想她,這是靠修養能養好的嗎?
他真的很不應該,很不應該!
賀雲錚出神片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止住思緒,隨口扯道:「你原先是想來找郡主做什麼的?我有空可以替你問問。」
……也可以藉故主動去找洛嘉,賀雲錚強行忽視自己的卑鄙。
「昂……我只是想看看她,同她說說話。」柳纖長嘆一口氣。
賀雲錚一頓,緩緩抬眸凝緊柳纖。
柳纖卻無自覺,整個人陷入了對洛嘉的回憶中,止不住地揚起唇角:「我自小跟著阿爹和兄長出門經商,也見過很多達官顯貴家的娘子,可現在想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郡主,她太好看了。」
說著說著,竟好似憧憬起來,托腮感嘆:「怎會有這麼好的娘子呢?脾性也好,一點兒都不拐彎抹角,大氣又灑脫,還很善良,帶人去到城西說要救我們的時候,我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隨即她頓了頓,十分認真地沖賀雲錚說:「也就是我投錯胎了,若我是男子,或者她是男子,哪怕不求名分也高低要和她在一塊的!」
「不,准。」
賀雲錚冷冷駁回了她的暢享,熱火朝天的七月,生生給他一句話凝上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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