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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幕後的縱容者……
「呵,此處是賊窩,京城難道就不是了嗎?」她冷冷一笑。
虞煥之心驚膽戰,終於明白了劉管事每日經歷的驚心動魄!
郡主這是被憋瘋了啊,隔三差五就鬧出這些讓人魂飛魄散的嚇人話語!
他趕忙低聲道:「此種小事未必經由王爺之手,郡主不必多憂!」
「小事?」
洛嘉突然挑起眉,虞煥之頓了頓,低頭賞了自己一巴掌。
洛嘉笑吟吟地收回目光,心中唏噓,是啊,確是小事。
如果不是自己涉及其中,或許自己知情後,也會嘆一聲小事,如同那些不將青樓女子當人看的清白人。
她也是個卑鄙的俗人而已。
虞煥之組織了許久語言,終是低聲道:「王爺日理萬機,想必未曾親自過問過此間事宜,但若是郡主涉入過深,難保不會影響王爺布局,所以屬下還望郡主三思,可否立刻離開此地。」
他甚至不提郡主可要將事情鬧開,給自己出氣。
想也是,涉及秦恆,她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忍著。
秦恆與京中其他宗室子弟以及權貴不同,他手握權柄,且性子冷酷霸道,若此間百姓落草為寇官匪勾結,都經過他默許,那必然有他的謀算——
甚至關乎其他布局,影響邊關亦或京中形勢。
作為尚且受秦恆蔭庇的郡主,洛嘉不能影響他,聰明的話便該當做見也沒見過這些,扭頭便走。
而且就那些愚昧不堪的村民,何至於讓她動手解救?
洛嘉明白虞煥之的顧慮,她垂下眼眸,想作出同以往一樣平和從容。
可長袖掩住手指的顫抖,她努力了很久,面上到心頭都只有濃濃的厭倦煩躁。
後院被揍的蔣平還在嗚嗚咽咽,像把破二胡被不通音律的人拉出難聽至極的樂章。
她深吸口氣,側過頭問:「找到雲錚了嗎?」
虞煥之一聽,猜測應是郡主準備放棄,計劃撤退了!
他心裡鬆氣,趕忙點點頭隨即又搖頭:「已經派人出去找了,這幾日我們有人偶爾會在鎮子上瞧見他,想必不會多久。」
洛嘉點點頭,語氣懨懨:「快些去找吧。」
隨即她站起身朝後院走去,白淨的樸素面料垂落而下,不似她在村中小院時那般怡然柔軟。
她伸出手:「鞭子給我。」
虞煥之一愣,腦子還沒轉過來,動作已經飛快地服從。
侍衛們使的鞭子,不似往日曦照閣里用以玩趣的,皮革冷硬,饒是不通刑訊技巧,也能一鞭皮肉綻,兩鞭見白骨。
洛嘉顫抖的指尖,在握緊鞭子的一瞬得以平息慰藉。
她垂著眼一步一步走到後院門口,瞧著那涕淚橫流鼠目寸光的蔣平,心想,她真是良善可欺,連帶著讓她的雲錚也頗受委屈,在此處周轉徘徊數日——
想知道的事,打到他開口就是。
洛嘉對於傷害過自己的人,從來不憚痛下狠手。
她不遮掩自己的惡毒殘暴,橫豎天底下所有人都這般恃強凌弱,此人身份卑劣,捏死也不過螻蟻一般無足輕重——
否則呢?
她還能把這一腔的怨憤施加何處?
甚至她往好處想,既然不必演了,那她也能替雲錚好好拷問拷問這人,三年前雲錚的母親,是不是也被他們用得這種法子哄走的!
她真是仁慈又聰慧,絕不錯過一絲一毫機會。
後院原本已經趨於安靜,在這之後慘叫聲卻頓時再度驚起,一聲高過一聲,守在前院的侍衛們聽著各個膽顫。
一同當差的老人瞧著新搭檔,笑了聲,低問:「怕了?」
新人趕忙搖頭:「哪能!」
隨即立刻壓低聲音,煞有其事:「那潑皮罪有應得,居然把主意打到郡主頭上,哪怕死罪都不過,我只是有些吃驚,郡主的力氣好像還不小……嗬!你聽那鞭子抽下去的聲音!」
如同炸雷!
老人點點頭,看了眼後頭,確保郡主不會聽到,才小聲道:「郡主的生父可是當年戰死邊關的長寧將軍,說起來,郡主身上也流著武將的血。」
隨即聲音微頓,更壓低些:「可惜將軍早年戰死,當時郡主只有五歲,但到底自小受薰陶,聽說出降之前都還經常在王府里跑馬射箭呢。」
新人恍然,跑馬射箭!
他頓時有幾分好奇又有些嚮往,猜測若是他們在郡主出降前就伺候著,是不是也能看到個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郡主……?
自然不得而知。
日落西山,本就清冷的街道上行人更少,在屋院裡的眾人聽來,這座小鎮宛若像個垂垂老矣的生病老人,幾乎沒有丁點兒生氣。
看著進氣多出氣少的蔣平,洛嘉的眼眸沉沉,辨不出喜怒。
虞煥之為難地想過去提醒,郡主此行要隱匿行跡,若真要將人殺了,最好速戰速決,免得再鬧出動靜留有後患。
可他還沒開口,外頭打探的人匆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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