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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宴垂頭看她, 冷沉的眼底儘是忍耐,「放手。」
梵音搖頭,倔強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放手說。」
「你不是懷疑我居心叵測嗎,說出的話可以作假,可我手心的溫度還有你現在感受到的正在跳動的脈搏都是真的,你好好聽著,」
她注視著他認真說,「無論你怎樣想,我都一點也不喜歡鍾離聿。我從父親那里很早就聽過你,所以遠比你以為的要更早認識你,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能不能不要強行把我推向他?」
「我有自己的喜好,我喜歡的人就在眼前,除非你真的厭惡我至極,否則我不甘心。」
鍾離宴不說話,她將交握的手收緊,「我沒有欺騙你,也永遠不會背棄你。」
「你憑什麼覺得我對你是謙讓,而不是拒絕。」他聲音依舊冷沉,未曾因她的表白而軟化分毫。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上力道鬆開,「那就請少主送我下山吧,何必留我在霧凇崖上越陷越深。」
手上積攢的熱度頓時消散,鍾離宴感到有些頭疼,她若下山如何自保?
「待溯骨鏡修復,事情告一段落,我會派人送你下山。」
「如果我留下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避開我?」她問,水洗過的眸子期待看著他。
鍾離宴將一切歸咎於夜色作祟,邁步走在前面,低低「嗯」一聲。
笑意在臉上綻放,梵音起身,追在他身後離開斷崖,地上兩道影子越靠越近,直到交纏在一起。
仙盟·劍閣
晨光普照,劍閣授課堂內坐滿弟子,梵音進來時穿著鍾離宴給的那套青色衫裙,在一眾黑色弟子服中顯得格外亮眼。
因她到來而產生的片刻寂靜很快被打破,大家自以為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
「是她?」
「她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剛從哪個山頭歷練回來!」
「盟主最近傳的沸沸揚揚那事聽說沒,她乾的。」
「原來是她!」
「看著柔柔弱弱誰能想到呢。」
梵音一副無所適從的可憐樣站在前面,任他們或隱晦或直白地討論,身處話題中心,這個時候沒人會願意與她有牽扯。
「到這裡坐。」
嘈雜聲中,溫扶輕清冷的聲音格外明顯
梵音心中不由冷笑,她現在居然能僅憑聲音就認出溫扶輕。
再抬眸時,眼中滿是感動。她走過去,所過之處沒受到什麼為難,事情沒出定論前,大家對她更多的只是好奇。
在溫扶輕身旁坐下,她沖崔澤淺笑,「我就知道姐姐很厲害,真的把你救出來了。」
崔澤皺眉,「姐姐?」
「姐姐沒跟你說嗎?」她眼睛看向溫扶輕,神色不安,生怕她反悔一樣。
崔澤也以一種被背叛的眼神看她。
溫扶輕肅著一張臉坐在兩人中間,迴避兩邊視線,目視前方,「確有此事。」
梵音笑,「姐姐還記得就好。」
崔澤冷臉,「你和她才認識幾天,對她這麼好。」
「姐姐想對誰好不是她的自由嗎?我只希望姐姐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好。」
崔澤冷眼看她,對上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那抹在眼前綻放的氤粉。
柔弱的女子將他擋在身後,身姿單薄,卻堅定地為他抵擋鬼煞。
在幽冥島上,如果不是她,鋪天蓋地的鬼煞或許早已將他啃食乾淨。
那樣惡劣的處境,換做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她獨自逃生。
收回視線,他沉默下來。
劍閣長老與穆寧在這時進來,議論聲停止,眾人正襟危坐。
劍閣長老嚴肅的目光在弟子間巡視一周,最終落在梵音身上,冷聲說,「你還知道來!」
穆寧為她解釋,「梵音師妹身上有傷,弟子逾越代師父准了她幾日假。」
劍閣長老恨鐵不成鋼瞪他,「身上無傷還做什麼劍修,哪個似她一般嬌氣!」
「她原本是執意要來的,是弟子要求她養好傷再回來。」穆寧說。
被一向對自己恭順的弟子連著駁了兩次,劍閣長老臉色越發難看。
「你如今很有主意,這助教之位怕是遠遠配不得你了,既如此,你退到弟子席去。」
穆寧行禮,不卑不亢坐回弟子席。
仙盟授課長老身邊都會設一位助教,輔助長老授課,被選為助教的弟子無一不是出類拔萃者,歷屆授課長老大多都是從助教中擇優選取。
穆寧這一番行事幾乎就是斷送自己大好前程,眾人私下為他惋惜,他卻看起來毫不在意。
「陸浮生。」劍閣長老沉聲喚道。
「弟子在。」
「日後由你擔任劍閣助教。」
弟子席一片譁然。
陸浮生神色不變,沉著應下,走上前在劍閣長老身旁站立。
「歷年舉行的仙盟大比眼看就要到了,你們要趁著這段時間勤加練習,絕不可在大比上有辱我劍閣威名!」劍閣長老厲聲說。
經此一番變動,他這才開始正式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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