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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照顧好他,你的心思也要放正。」
悽惶抬頭,她目露受傷,「可是,我對他並無情愛之心。」
他冷眼看著,並不安慰,也不催促她離開。
梵音握緊手,指甲陷入掌心,眼神祈求,「我不信少主不明白。」
她依賴地將頭靠在他膝上,輕輕說,「這些日子我對少主的心思還不明顯嗎。」
鍾離宴的手落在她肩頭,沒怎麼用力推開,居高臨下眼神漠然。
「你很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只是不要太過貪婪,萬劫不復的下場並不適合你。」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冷淡說,「梵音姑娘回去吧。」
梵音抬袖擦乾臉上淚痕,默默站起身,走前背對著他說,「無論少主怎樣想我,我心裡中意之人都只有一個。」
她走時寒風襲來,掀起披風飛揚,在雪竹樓內留下一股暗香久久不散。
回到鍾離聿房間時,他已沉沉睡去,蘇錦煙正在收拾藥箱,見她回來,笑著打招呼。
「梵音師妹去了許久。」
梵音柔柔一笑,「少主有事情交代,耽擱了一些時間。」
「我看少主似乎對你很不一般?」她似不經意問。
梵音羞澀,「許是看我可憐才多關照了些。」
見她不僅不反駁,還真就應下了,蘇錦煙背起藥箱,意味深長地說,「他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來日方長,多謝蘇師姐提醒。」她側身為她讓路。
蘇錦煙與她道別,離開霧凇崖時目光久久落在雪竹樓,她本以為鍾離宴對所有女人都是不屑一顧,可今日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如果是這樣,憑什麼她不可以。
那個梵音才來幾天,有什麼本事能得他另眼相待。
目送蘇錦煙離開,梵音在鍾離聿床前坐下,他和小時候長得一點也不像,難怪她剛開始會認不出。
她目光灼灼,鍾離聿似有所感睜開眼,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猛地坐起身,牽動傷口開裂。
警惕看她,「你想做什麼?」
她輕笑,「我對你能做什麼。」
「哥哥叫你過去說了什麼?」他冷聲質問。
梵音解開披風,脖頸上的紅痕一覽無餘,「自然是因為你下手沒輕重。」
鍾離聿猝不及防挪開視線,「你放浪!」
她這下是真的覺得好笑,「你做什麼忠貞成這樣?我只是讓你看看,又沒脫乾淨。」
「再如何你也不該在男人面前脫衣解帶!」他冷臉怒斥。
「一件披風罷了。」她忽而想起什麼,湊近他問,「若我在你哥哥面前這樣,他也會像你一樣嗎?」
「你想都別想!」
「你急什麼,說不準他會喜歡的,畢竟他可不像你,還是個孩子。」
鍾離聿氣得只覺傷口又疼上幾分,「你以為我哥哥會是沉迷女色的人嗎?」
「說不準哦,我還沒試過。」
「我警告你老實一點,不然哪怕你是她的人,我也不會顧忌!」
梵音古怪看他一眼,坐直身子,「你很在意她嗎?」
鍾離聿覺得她有病,「你腦子裡只會想些情情愛愛嗎?」
兩人一時都沒什麼話好說,等了半晌,鍾離聿開口,「我要見她,你去傳話。」
「她現在可不想見你。」她說。
「你怎麼知道?」
「這就不用你管了,她想見你時,自然會主動聯繫。」
他心存懷疑,想到另一件事,盯著她脖頸問,「哥哥既然看到了,怎麼會輕易放你回來?」
「他以為你對我動情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她說的每個字他都懂,連在一起卻成了他理解不了的意思,她怎麼敢這樣污衊他?哥哥知道了會怎麼想他!
「你簡直!」他憋紅了臉也才罵出一句「厚顏無恥!」
「你受傷卻強留我照顧,叫他如何不誤會?下次衝動前先動動腦子。」
「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樣嗎!」鍾離聿陰沉著臉瞪她。
「我若出事,最樂見的該是青衍。」
一句話堵的他啞口無言。
背對她重新躺下,鍾離聿此刻一眼也不想再多看她,除了少時在羅剎閣遇到的女孩外,很少有人能在惹他生氣後還完好無損坐在這。
想到這他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怪異,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抓住卻無從下手。
翌日清晨。
萬道金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的銀色光芒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鍾離聿醒來時聞到一股飯香味,起身去看,梵音正在桌前忙碌。
她穿著一襲青色長裙,薄薄的輕紗勾勒出纖細腰肢,他冷笑:
「穿成這樣,不怕在霧凇崖上凍死。」
梵音回頭,看著他笑意盈盈,「雜役說這是件法衣,可以避寒,是少主吩咐人去山下尋來的。」
鍾離聿頓時笑不出來了,沉著臉看她擺弄碗碟。
修仙之人早已辟穀,無需進食,她折騰這些人間吃食不過白費力氣。
鍾離宴進來時就看見他眼睛直直盯在桌前少女身上,神情專注,連他進來了都不曾察覺。
便是這樣喜歡她嗎?這女孩心思並不如表面那樣柔弱單純,若陷得太深,只怕會傷到他。
他的目光淡淡落在身姿婀娜的少女身上,昨晚他的話不知她聽進去幾分,若非必要,他不想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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