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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此時,帳中進來一人:「侯爺,您帶的丫鬟被長公主召去了,聽說二人在林中也遇見了刺客。」
「什麼?!」周敬堯身上一個緊繃,就要站起身來。
「哎,侯爺,莫動!莫動啊!」太醫心中叫苦,他是來治傷風感冒,順便遊玩,不是來接刀傷箭傷的啊!
侍衛被帳篷內的人盯著,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這時謝安已走到了帳篷之外,聽見裡面的對話,她掀開帘子進來,沉聲道:「我沒事。」
坐著的人看向身上沾著點點血跡的她,這才放下心來,但想到對方剛才也是在生死之間,周敬堯的臉色無比難看,心中本就日日漸增的殺心此時更加的暴戾。
好啊,這人最好不要再是天子的人!
謝安說完了話後走過去與福萊等人站在一處,等待難得狼狽的他。
第 67 章
「廢物!一群人莫說男子, 就連女子也可將你們逼退,朕要你們何用!」
天色盡黑,燕宏遠揮退眾人, 對著帳內跪著的人怒聲呵斥。
黑衣人垂著腦袋, 有心辯解。遠安侯有武藝在身他們知道, 誰曾想八皇子功夫也不錯,更何況他身為皇子還可帶親隨。要不說他們倒霉, 就連遇見的長公主和謝安也非尋常女子啊。
「皇上, 長公主身邊帶的並不是普通婢女。」跪著的人低頭解釋。
「不是普通婢女, 那是什麼!這便是你們失職的理由?!」燕宏遠幾乎暴跳如雷。
「那婢女是遠安侯的親衛, 屬下曾在溪郡見過!」
「親衛?!」燕宏遠想起什麼。
黑衣人終於理直氣壯, 「是,就是前幾日與長公主於府中相見的那位, 聖上要屬下等查過, 是謝望在王家村的養女。」
燕宏遠眼睛一眯,突然沉默下來,他仔細思考。本來只是有些許懷疑周敬堯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到底知道多少, 如今是越發不確定了。
當年他本無意置周凌天於死地, 只希望對方戰場大敗, 打破他在大燕百姓心中完美無缺的戰神形象,叫大家知道,他燕宏遠並不是無他周凌天就坐不穩這皇位!
誰曾想趙衡下手這般重,竟叫周家父子二人命喪沙場!
罷了,總歸已經死了。於是三年守孝後, 他表以恩澤,將周敬堯遠調盛京。這小子本就有些懷疑, 而那邊并州蕭家留下的爛攤子,豈是他一個毛頭小子拿的住的。正好挫挫他的銳氣,叫他沒有閒暇再管其它!到時再派官員去從旁輔助,叫他感念自己的提拔和恩德。
誰曾想,剛剛及冠而已,對方卻硬是花了數年,將蕭家留下的毒根拔出,治理成如今這般模樣,著實出乎人意料。
但也好,至少周敬堯確實沒有繼續調查周凌天的事情了。然而臨近調回盛京,對方卻不知怎的與華欣有了來往!燕宏遠這麼多年的心病再犯,想著乾脆借著流溪壩竣工大典一事,一勞永逸。誰曾想計劃又落空。而這個謝安,不知是不是謝望曾與她說過什麼,總之留不得。
如今看來,周敬堯就算現在不知,以後也難保不會查到。
燕宏遠眼中閃過殺機,猛地一個轉身,再次對著黑衣人吩咐:「遠安侯那邊朕會另行吩咐,至於名為謝安的這個女親衛,爾等若有合適的機會,不必一定要朕下令,可當場格殺,切記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即可!」
遠安侯府的人不好輕易動,解決一個親衛總是無妨。
黑衣人身上沐血的衣物未換,只暗嘆自己接的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任務,口上卻沉聲應道:「是!」
已是深夜。
入秋之後,天氣似乎一日更比一日冷了,今夜尤甚。
遠安侯的帳篷里,謝安此時正坐在周敬堯的床榻邊。旁邊的銅盆里裝著清水,床上的人如今滿面的潮紅,額頭滾燙,她擰了帕子放到人的額頭上。
周敬堯發燒了,不久前福萊去請了太醫,那太醫來了卻說傷後容易傷風感冒本是正常,這還得侯爺自己熬過去。
謝安皺了皺眉,古代的醫療技術,著實是看誰的命硬。像她的體質就很好,也不知道周敬堯的怎麼樣,不會燒成傻子吧?
往日嬉皮笑臉的福萊今日也難得的沉默嚴肅,謝安看了看站了一下午的他,開口道:「福萊你跟陸訓他們去休息吧,這里我守著。」
福萊搖了搖頭:「無妨,謝姑娘,你休息吧,我來守著爺就好。」
謝安無奈,「你在這里,我也不好休息啊。明日還要啟程回侯府,今晚我先守著,白天回程的時候你再仔細照看吧。」
福萊看了看他們爺,最終應了聲好後便出去了。
如今,床上的人眉頭緊皺,似乎極為難受的樣子,謝安取來烈酒,沾濕後為他擦拭腋窩和手心等處。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長夜漫漫,睡著的人不知時辰,謝安則取來小凳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
他這般模樣,真是從未得見的脆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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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年後總督府再見,周敬堯在謝安眼中,時而惡劣霸道,自以為是;時而居高臨下,掌握大局,沉穩威嚴;卻從未有過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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