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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在地上的碎玉,被謝奕命侍者拾起來,遞到謝玹面前。
謝奕冷聲道:“莫要忘了,玉璧之主,是替你而死!你收著它,留作提醒。”
謝玹看向那枚碎玉,不知想到什麼,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伸手接過,溫聲道:“是。”
——
謝玹處理政務時並不避著容娡,很多時候都縱容她留在議政殿。
近幾日夜裡,謝玹總要纏著她不放,容娡被折騰的狠了,睡得不大好。有時犯了困,會歇在議政殿的軟榻上小睡。
因而,早在謝玹與李復舉商議回謝府之事時,窩在屏風後小睡的容娡,便將他們的話聽了個大概。
待其餘人一走,容娡眼眸微動,心裡打起了算盤,慢吞吞地挪下榻,伸手環住謝玹的脖頸,偎在他懷裡,央著他帶自己同去。
她才睡醒,說話時鼻音很重,嗓音軟濃。
像是在撒嬌。
謝玹攬住她的腰,垂眸看向面前鋪陳的紙張,沉默許久,最後搖了搖頭,沒同意。
容娡原本心懷希冀,見狀,有點兒不高興。
她又嬌聲軟語地央求他好一陣,謝玹依舊態度堅決,只搖頭道:“此回不行。”
容娡心中當即就來了火,氣沖沖的推開他,一個字也不想同他多說了。
因而連謝玹何時出的宮都不清楚。
這些時日兩人一直同床共枕,入寢時謝玹不在,容娡反倒有些不大習慣,好半晌才入睡。
然而次日一早,容娡晨起後,發現身旁的被褥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謝玹徹夜未歸。
月曇宮外面多了許多兵衛,靜曇不在,另一名叫鏡明的暗衛守在宮殿外。
容娡觀察了一陣,知曉謝玹應是昨日離了宮。
算盤落了空,她不免心中忿忿,腹誹謝玹兩句。
宮裡沒什麼有趣的地方,謝玹又不在,容娡無處可去,只好回殿對鏡描妝。
塗口脂時,她餘光不經意一瞥,竟意外發現妝檯上竟放著玉璽,頓時一愣。
玉璽通身淨澈如雪,形狀方正,雕刻著複雜的紋路,頂上盤著一條威風凜凜的龍。
龍身|下的四個稜角,因為歷年久遠而磨損的稍顯圓潤,其中有一角缺了一塊像指甲蓋那麼大的缺口。
上回容娡並未細看這東西,此刻不禁有些好奇,見寢殿中沒旁的人,便新奇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奇異。
不知謝玹為何將此物放在這裡。
容娡摩挲著那道缺口,忽地憶起,先前有宮人同她說過,先太子瑄不願降敵,抱著玉璽從迦寧塔上一躍而下。
這缺口,不會是那時摔出的罷?
眼下沒人能解答她的疑問,興許只有謝玹才知道答案。
血河之役時,謝玹年紀多大?
五歲?六歲?無論幾歲,總歸是個年幼的孩童。
容娡的心裡忽然浮出些沒由來的異樣感。
她發現謝玹身上有許多謎團,她其實對他了解甚少。
這個認知不禁讓她有些心煩。
她胡思亂想一會兒,越發心亂,便放下玉璽,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
過了大半日,天色將晚未晚時,謝玹還是沒回來。
只是回趟謝府,哪至於花這樣久的時間,這不大像謝玹的行事作風。
用晚膳時,思及謝玹,容娡的眼皮莫名的跳了起來,胸口也隱隱不適。
她心中不安,有些按捺不住,便去問守在殿外的鏡明:“你們君上緣何遲遲不歸?”
鏡明遙遙看向宮外謝府的方向,一臉冷漠:“卑職不知。”
容娡擰起眉頭,想了想,又去找了白芷。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很想見到謝玹。
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身上獨特的冷檀香,想念他的手、他的眼眸。
分明他不在時,她會自在許多,可他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令她無法靜下心來,坐立難安。
“……我有些想謝玹。”她立在白芷面前,囁嚅半晌,別彆扭扭道,“你知道他何時回來嗎?”
白芷正欲調笑她,瞧了眼天色,也有些不安,便親自前去查探。
容娡便回了月曇殿。
等待的期間,心裡越發焦灼,不由得在殿前來回踱步。
約莫大半時辰後,白芷折返回來,三步做兩步飛跨至容娡面前,臉色差的嚇人:“奴不曾見到君上,只知君上現今正在戒律堂受罰。”
容娡聽罷,臉色已不大好:“他們攔著不讓你見謝玹?”
白芷頷首:“戒律堂周圍守著許多護衛,族老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見狀,容娡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那些族老好生猖獗,以謝玹如今的身份,他們怎敢施以懲戒!”
又問鏡明:“謝玹離宮前可同你說過去謝府是因何事?”
鏡明搖頭。
白芷卻似想到什麼,眸光閃了閃,斟酌著道:“奴不大確定,但興許是因十幾年前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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