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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了一件榴紅的紗裙,抬手時寬袖滑落,露出一截羊脂玉似的細白藕臂,被樹梢間露出的日光一照,白的幾乎發光。
盈盈一握的纖腰,更是因為踮腳的動作而顯得越發纖細,仿佛輕而易舉便能掌控。
賀蘭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一抹白吸引,喉結滾了滾,眸色微暗。
容娡早知他會來。
聽見腳步聲後,她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適時側過身,佯作才發現他,面露驚喜道:“賀郎君!你怎地來了?傷勢可大好了?我摘了些新杏,正要給你送過去。”
賀蘭錚凝視著少女明媚而歡喜的笑容,一時沒有出聲。
半晌,他走上前,抬手摘下容娡先前怎麼也夠不到的那顆杏子,放到半滿的竹籃里。
“我今日便要離開寺院了,容娘子。”
賀蘭錚微微俯身行禮,道,“實不相瞞,我並非賀氏的郎君,而是賀蘭氏排行第二的皇子,賀蘭錚。此前為全己身,對娘子有所隱瞞,還望娘子見諒。”
容娡的神情,恰到好處的流露出驚愕與慌張,手一松,裝著杏子的竹籃掉落,黃澄澄的杏子骨碌碌滾了一地。
見狀,跟在賀蘭錚身後的內侍,連忙極有眼色的低著頭去撿杏子。
容娡猶如受驚的小鹿般睜圓眼,手足無措的行禮,訥訥道:“殿、殿下。”
賀蘭錚扶起她:“容娘子待我有救命之恩,不必行此大禮。”
他解下系在腰間的韘形玉佩,遞到她眼前:“此物乃是我身份的象徵,容娘子於我有救命之恩,日後若有難處,可持它來宮中尋我。”
容娡眼睫撲簌,咬著唇瓣,假模假樣的推辭兩回,矜持地收下。
賀蘭錚沒再多說什麼,深深凝視她嬌美的面龐一陣,來去如風地離開了。
他眼神里暗含的情愫,容娡自然能讀出。
分明算計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甚至莫名其妙的想念謝玹。
若是謝玹在就好了。
他若在,她又怎會如此費力,怎需這般苦心算計。
容娡輕嘆一聲,攥緊玉佩,心情複雜。
—
賀蘭錚走後沒兩日,容娡也啟程返回謝府。
幾乎她前腳剛到,後腳賀蘭銘便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面前,誰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白芷方才被容娡遣去歇息,她身邊此刻無人跟著,賀蘭銘輕而易舉便攔住她的去路,搖著刀扇,吊兒郎當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容娘子離開半月有餘,我思你如狂,竟如同幾十年不曾相見一樣!”
容娡不想理會他,欲繞開他,從旁邊的空地離開。
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有賀蘭錚這一層緣故,不怕得罪賀蘭銘,不必再似從前那般畏手畏腳。
賀蘭銘將刀扇一橫,擋住她的路,不懷好意的笑道:“我所說的事,娘子考慮的如何了?娘子當知如今國君並沒立儲,而我為長,依周禮,當由我來繼承大統,天命也理應站在我這一邊。”
容娡聽了他這一番如謀反無異的狂妄自傲的話語,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她好像,不經意得知了賀蘭銘的不臣之心。
儲君大事,豈可兒戲,他為何如此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容娡腦中飛轉,隱約有些明白,賀蘭銘為何執著於她了。
時風崇尚神佛,賀蘭銘若是想篡位,定要利用神佛天命唬人,調動民心為自己造勢。而她天命聖女的身份,便是他要利用的捷徑……
略一沉吟,她眼眸微動,柔聲道:“殿下雖為長,卻並非嫡,不該如此妄斷。”
賀蘭銘的笑意一點點收斂,怨毒的看著她:“你竟不願?我看你是想去伺候那頭老|種|馬!”
容娡面色微變,厲聲道:“殿下慎言!殿下出言未免太過大逆不道!”
賀蘭銘這癲人!
怎麼什麼瘋話都敢說!
她可不想被他牽連掉了腦袋!
容娡心跳劇烈,不欲同他繼續攀談,頭也不回地轉身要走。
賀蘭銘卻忽然大笑出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笑的古怪,容娡生生止住腳步,滿面不解的看向他。
賀蘭銘捂著肚子,狂笑不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不肯從我,是因為謝玹吧?你倒是有本事……也是,謝玹那麼喜愛你,你定然想等他回來護你……”
“可……哈哈哈哈!他謝玹自身難保,回不來咯!”
容娡的心猛地一抽,驚惶不安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快死了唄!嘻嘻嘻,他謝玹該死!”
容娡氣得發抖,袖中暗器悄無聲息地滑入手心,沉著臉走到他面前,聲色俱厲地寒聲道:“你膽敢再咒他一個字試試?!”
賀蘭銘又哭又笑,哼唱著怪調,神色癲狂,根本沒在意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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