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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柔的微笑,纖長的睫羽撲簌著顫抖,嗓音甜軟的似一場縹緲的美夢:“我是你的呀,謝玹,為何這樣問?”
謝玹輕輕一笑,也不知信了她的哄騙沒有,冰冷的神情似乎有所緩和,清淺的笑容如同暖陽下的一抹春風。
唯有一雙眼眸,仍幽深不見底。
“你竟能這般想,倒也真是……”
真是什麼,他止了聲,並未說出口。
容娡維持著面上的假笑,目露疑惑的看向他。
謝玹笑了笑,捧著她的臉,俯身吻她。
他站得高,容娡揪著他的衣襟,不得不仰面承受他的吻,呼吸漸漸急促,鼻息也漸漸發燙髮潮。
謝玹適可而止地鬆開了她,輕輕啄吻著她的唇角,嗓音溫沉如水:
“不日我將前往幽州,屆時,你與我同去。”
羽觴
容娡不知謝玹是如何處置的魏學益, 總之自那以後,魏學益再沒派人往明彰院送過東西,她也沒有再尋到合適的脫身時機。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早晚時雖仍有料峭的輕寒, 但明彰院裡牆角的杏花已經含苞待放。
明彰院是獨屬於謝玹的院落,占據謝府地勢極好的一塊空間,僻靜而寬敞,假山流水一應俱全。
謝玹逐漸放鬆了對她的禁制, 得空時, 會陪著容娡在院中閒逛。
春光正好, 偶爾謝奕與族老不在府中時, 謝府的上空會飄起幾只五彩斑斕的風箏, 在明彰院裡都能望得見。
困在院子裡的容娡,時常盯著那些自由翱翔的風箏看,仿佛只有在看著它們時, 才能在提心弔膽的禁錮中, 得到一絲短暫的口耑息空間。
謝玹卻會錯了她的意。
他見她時常抬頭凝視風箏, 便以為她是喜歡這種玩意兒。
雖然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但因著容娡喜歡, 便在處理好政務後,燃燈續晝, 親手做了幾只,然後拿給容娡。
容娡見到他手裡的風箏時,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我已不是年幼的孩童, 哥哥怎麼拿這些給我, 把我當小孩哄了不成?”
雖這樣說著,她卻笑吟吟的伸手接過風箏, 澄澈的眼眸里滿是濃郁的興致,來回撫摸打量。
不得不說,謝玹拿來的風箏,做工的確十分精緻,栩栩如生。
“你年歲尚小,不必拘著心性。”謝玹望著她,嗓音溫和,隨手攏了攏廣袖,“我之前見你盯著它們看,以為你喜歡。難道並不喜歡嗎?”
容娡敏銳的看見,他冷白的手背上,步著幾道淺淺的紅痕,像是被什麼劃出來的。因為謝玹的膚色白,劃痕便分外顯眼。
她意識到什麼,看向手裡的風箏骨,忽地有些說不出話。
原來這風箏是他親手做的。
容娡垂眸看著那紅痕,心情複雜。
除卻算計她這件事,謝玹毋庸置疑是個極好的人。
不枉她費盡心思的討好他,引來他獨一無二的注視。
容娡仗著一副好容貌,其實有些自傲,不屑於討好男子,同傾心她的男人說幾句話,於她而言已是屈尊俯就。但從前面對謝玹時,她幾乎絞盡腦汁,將她能想到的所有甜蜜情話與計倆皆用在他身上。
她對於謝玹來說,是特殊而例外的;謝玹對她而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往事歷歷在目,如今想來,落到眼下這般境地,著實有幾分是她自作自受。
可謝玹,他既然一向克己復禮,為何不能一直當他的正人君子?
他被她引著屢屢破例,到最後,卻反倒破例拘住她。
實乃玩火自焚。
容娡的心裡泛出幾道惆悵。
她收回心緒,將風箏擱在桌案上,捧起謝玹的手,嘆息一聲。
“既是你親手所做,我自是極為喜歡的。”
“只是……哥哥幾時動手做的風箏,我為何不曾見到過?”
謝玹垂著清峻的眉眼,雪淨的面容沐浴在璀璨的日光里,白的幾乎是在發光。
他默了一瞬:“在你入眠後。”
容娡更是說不出話,心緒愈發澀然複雜。
—
見她還算喜歡風箏,謝玹偏頭觀察過室外的天氣,陪她去院中空地放風箏。
春暉滿院,冰雪早已消融,草色朦朧,一泓溪水潺潺。
容娡提著風箏,跟在他身後,貪婪的吸取著清新的空氣,小心翼翼的問:“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嗎?”
謝玹明白她的意思。
“沒事。”
“族老與長君那邊……”
“你既喜歡,便不必管他們。”
容娡便不再說話,挑了一隻絢麗的彩色蝴蝶風箏,安靜的看向謝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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