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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洗淨手,擰開瓷罐,撈起容娡的雙腿放在膝上,手指蘸了點藥膏,往她凍得發青的足上塗藥。
謝玹指腹上有薄薄的繭,颳得她足上肌膚發麻發癢。
容娡沒料到他的舉動,嗆了一口茶水,驚天動地的咳了幾聲,連忙瑟縮著想將足收回來:“咳咳……腳沒事,不用塗藥!”
謝玹按住她閃躲的足腕:“浸了許久的雪水,若不及時處理,會凍傷。”
容娡渾身不自在,胡亂搪塞道:“回去用熱水泡一泡就好了。”
謝玹看向她,眸色微沉:“誰教你用熱水泡便會好,腳不想要了?”
沒人教她……
對上他冷澈的視線,容娡心裡發虛,不再掙動,低下頭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她打小便長在溫暖的江東,雪都不曾見過,哪裡知道這些。
謝玹心知肚明她在想什麼,不過是隨口找個理由推諉,抗拒他塗藥罷了。
見狀,他眼睫輕眨,拍拍她的足腕,淡聲道:“聽話。”
容娡腰杆一挺,安分下去。
謝玹用手蘸了點藥膏,手指微動,涼絲絲的觸感滑過她的腳趾,極其緩慢的在她從未被旁人碰過的足上塗敷研磨。
有點兒磨人。
容娡咬住唇,忍著酥癢,緊張兮兮地看著他的手。
剛才掙動時,謝玹的衣袖被她蹭的上滑一截,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
他的肌肉薄而有力,隨著手上揉敷的動作微微起伏,但並不顯得文弱,反而像是內斂著矯健的力量。
容娡盯著看了一會,鬼使神差的覺得喉間隱隱渴癢,連忙又灌了一盞茶水壓下喉間的古怪感。
謝玹垂著眉眼,嚴謹地將藥膏敷到她足上的每一寸皮膚,好半晌,才鬆開她。
“好了。”
容娡立即飛快地將腳收回。
她躲避的意味太過明顯,謝玹眉尖微微蹙起,看向她的目光,隱有審視之意:“不願讓我碰你?”
“不是。”容娡搓了搓胳膊上浮出的小顆粒,連忙回道。
頓了頓,她覷向謝玹的臉色,怕他多想,哄道:“哥哥莫要誤會了我的意思,只是以往從未有人像你這般碰過我的足,我有些不大適應,並沒有絲毫不情願的意思。”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沒骨頭似的歪向他:“最喜歡謝玹哥哥啦。”
謝玹若有所思,望著她嬌美的面容,淡然地輕輕頷首:“知曉了。”
他站起身,濯洗滿是藥膏的手,而後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
容娡眼眸一轉,眼尾流轉出幾分狡黠,沒應他那句話,而是嬌滴滴的道:“哥哥抱。”
謝玹只猶豫了一下,便遂了她的意,走近她身旁,將她撈入懷裡。
容娡順勢偎在他平闊的胸膛前。
謝玹端正地坐在紫檀圈椅上,面容雪淨,指尖勾著一小綹她的發,淡淡囑咐道:“稍後我會派婢女送你回去,晴菡院中亦有些效命於我的侍女,你日後若想見我,她們自會帶你來,不必如今日這般大費周章。”
容娡知道自己此行是來找他的盤算,瞞不過他,便沒置喙什麼,只乖順地點頭。
頓了頓,有些委屈的道:“哥哥難道不想見我麼?怎麼只安排人帶我見你,隻字不提你該如何來見我。”
謝玹垂斂眉眼:“我若想見你,隨時可以。”
容娡聽出他聲音里的冷淡的清傲。
她忽然想起那個帶她來暖閣的婢女。
不知謝玹如何將她支開,總之那婢女無聲無息,一直不曾前來打擾。
容娡心中一跳,驀地意識到——
這是謝府,而她面前的謝玹,是這座府邸未來的掌管者。
他若想生殺予奪,甚至比以前還要輕易許多。
這裡不是寺院,由不得她隨心所欲的放肆。
她沒由來的有些不寒而慄。
沉默一陣,容娡慢慢點頭:“好。”
她抬眼,看向謝玹空淨明淡的臉,想到方才的事,心裡浮出點不甘。
內心激烈的掙扎一陣,她抿著唇,微微支起身子,咬上他的耳垂,用舌尖舔了舔。
謝玹長睫一顫,偏頭看向她。
計謀一經得逞,容娡便飛快地從他的懷抱里爬出來,裙裾在動作間蹁躚,像一朵盛開的菡萏。
她踩著絨毯,躲在數步之外,露出得意的笑容,眼角眉梢皆在暖融的燭光下洋洋舒展開。
“哥哥今日始料不及的吻了我這麼多次,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只好親你一下來回報啦。”
哪裡是什麼回報。
她這分明是——以牙還牙。
報復他剛才吻她耳垂那一下。
容娡自認為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她記仇著呢。
謝玹怔忪須臾,慢慢掀起眼帘,望向沾沾自喜的她,喉骨意味不明的輕輕滑動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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