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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親身所歷後,方知其中快意。
謝玹喉結輕輕滑動,沒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容娡深知他那古板的性情,瞥他泛紅的耳尖一眼,心中便有了數,並未在此話題上多作糾纏。
她勾著謝玹的頸項下壓,溫熱的唇輕輕吻了下他的唇角,一觸即離。
謝玹的薄唇繃的更緊。
容娡鬆開他,似嘆非嘆的輕笑一聲,將臉埋在他肩頭,紅唇湊到他耳邊,意有所指道:“那日我雖中了藥,但神識尚有幾分清明。因我嗅著你身上的冷檀香,知身旁的人是哥哥你,才情難自抑地想著放縱自己。只不過謝玹哥哥乃是清冷自持的君子,絲毫不會逾矩悖禮,我難捱藥效,只得輕浮的胡鬧了一場。——若是換做旁人在側,我萬不會如此,寧願一刀了結自己。”
“雖有些難以啟齒,但我那時唯有一個念頭,只想同你……親熱一場。只是想同你。”她認真地強調道。
謝玹聽著她這番甜蜜的解釋,眼睫撲簌眨動,鼻息略微不穩,僵直地由她抱著,神情有些晦暗的古怪,喃喃道:“只想同我……麼?”
容娡用力頷首:“只是因你,只想同你。”
沉默好半晌,謝玹才略有些遲鈍地偏頭看向她嬌美的臉,感覺到她鼻間呼出的熱氣灑在他的頸項上。
容娡對上他的視線,用膝蓋親昵的貼蹭著他的腿,甜軟的張口喚:“謝玹哥哥。”
謝玹僵立一陣,忽地撥開她的手,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步履之快,使得他行走間衣袖帶起的風,竟能將桌案上鋪陳的話本掀的嘩嘩作響。
容娡望著他不太沉穩的步伐,沒有掩飾,略顯得意的笑出聲。
笑過之後,她抿了抿唇角,心底慢慢浮出些不滿,幽幽嘆息一聲。
謝玹的作風舉止未免太過古板循禮了些。
她還以為能撩的他主動親吻她呢。
—
丹陽郡的內亂平定過後,聯合周邊數郡共同討伐叛軍,以往企圖伺機策反吞併周圍各郡的叛軍,見狀悻悻離去,退回江東。
沒過多久,局勢便漸漸穩定下來。
容娡起先對要跟隨謝玹北上洛陽這件事並無太多實感。
因這一切本就是她算計而來,她對此早有所料。
然而當謝玹知會了她北上的確切時日,並且容娡意識到這日子就在沒幾天後時,她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反常焦灼起來。
容娡自出生起便長在江南水鄉,未曾去過北地,期盼嚮往之餘,又有些害怕不能適應洛陽水土的畏懼。
於是,在謝玹閒暇時,她便憂心忡忡地去找他詢問:“謝玹,洛陽是不是很冷啊。”
謝玹執筆的手一頓。
他擱下筆,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
這個問題,幾個時辰前,她曾提到過兩次。
略一沉吟,謝玹溫聲回答她:“是要冷一些。”
容娡便皺起一張小臉,憂慮道:“是了,你同我說起過。那到了洛陽,豈不是要穿許多冬衣?我備下的似乎不太夠……”
“我命人去裁量。”
謝玹言出必行,容娡聽罷,便高興一些,猶如春日裡的色彩絢麗的鮮活蝴蝶一般翩翩飛舞,跟著侍者去挑選各式布匹。
但她很快又生出新的煩惱和擔憂。
她的憂患,多是那些曾讓他覺得不足上心的瑣碎小事。
如今謝玹卻不厭其煩的一一回復。
他漸漸意識到——
仿佛只要與她有關,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竟也讓他覺得不算是在虛度時間。
這未免有些違背他一向所受的規誡。
但好像……也並不算太差。
—
丹陽城中事定,然而雲榕寺中尚有些瑣事未了,動身北上前,他們須得上山一趟。
離城前,杜都尉求容娡去見杜簡一面。
容娡同杜簡併無多少交情,之前為數不多的幾次往來,說白了,她不過只是將他當作用以拓展人脈的後路,如若杜簡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只能算是他的一廂情願。
更何況,杜夫人險些設計害她性命,她就算不前去,也很是合理,讓人絲毫挑不出錯處。
但容娡看到杜都尉鬢邊仿佛一夜間冒出的白髮,想到自己至今下落不明的父親,有些酸澀,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去同杜簡見了一面。
如今城中流言蜚語漫天,杜簡顯然也聽到了什麼,同她再會面時,頭顱低垂著,從前鮮活的少年郎,如今因長輩犯下的錯事而無法直起脊背,垂頭喪氣,死氣沉沉。
見他這副樣子,容娡大抵明白杜都尉為何要她來了。
但她並無給杜夫人脫罪、進而令杜簡心中稍微寬慰的意思。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在某些事上,杜夫人的確可憐,連帶著杜簡的身世也有些可憐起來。
容娡一直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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