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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察覺到身邊人情緒波動,岑暨側頭,目露關切:「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
燕寧搖頭,繼續翻閱卷宗,頭也不抬:「就是有些感慨,現在的女孩兒挺不容易。」
一出生就開啟闖關模式,就算僥倖逃過丟棄溺斃命運,沒準接下來還有無止境的謾罵壓迫,在不知不覺中被馴服,從此喪失自我徹底淪為附庸,然後周而復始,屠龍者也會成惡龍。
燕寧注意到,卷宗上記載的報案人叫朱挽女,很特別的名字,和招娣的含義正好相反,而她正是朱招娣的姑姑,也是本起失蹤案的報案人。
根據卷宗記載,朱招娣雖然是朱家長女,但從小就是住在姑姑家,由姑姑朱挽女撫養長大。
也就是在上月二十九,朱家突然來信讓朱招娣回家一趟,說是朱母病了,讓朱招娣回去照顧,姑姑朱挽女不放心,想陪侄女一起回去,但恰好朱挽女的小女兒也感染了風寒,身邊暫時離不得人,於是就只能讓朱招娣一個人回去。
大概是五月初二的時候,朱挽女憂心侄女在家受欺負,於是一大早就打發丈夫去看,想著若是朱母病的不重或是侄女又受了欺負,就說什麼都得將侄女給接回來。
結果丈夫回來後卻說,朱家父母那邊卻說朱招娣前一日晚上就走了,至於朱母,活蹦亂跳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又問朱招娣有沒有回來。
朱挽女一聽丈夫這麼說,頓時心涼了半截,因為如果朱招娣是前一天晚上走的,那這會兒怎麼著都應該是已經到家了,而且丈夫都來回走了一趟,路上也沒見到人...她想起來之前娘家弟媳好像提過一嘴,說是給侄女找了戶人家,想把侄女嫁出去,也好賺筆彩禮錢。
生怕娘家弟弟弟媳是誆她,並沒有放侄女歸家,而是一聲不吭把侄女給賣了,朱挽女按捺著性子又在家等了一天,直到凌晨都還未見侄女歸家,她再也耐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丈夫趕往娘家,果真就見弟媳臉色紅潤什麼病沒有,可滿屋子找遍了還是沒見朱招娣。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朱父朱母始終堅持說朱招娣初一的時候就走了,但朱挽女卻疑心是弟弟兩口子將侄女給賣了,可朱父朱母卻怎麼都不承認,實在鬧得沒法,一氣之下朱挽女就直接報了官,想通過官府尋人,可怎麼找都不見朱招娣的蹤影。
現在就是朱父朱母吵著嚷著非說朱招娣是回朱挽女那兒去了,讓朱挽女賠他閨女,朱挽女則痛罵弟弟弟媳喪良心,甚至一度被氣病。
但不管怎麼說,朱招娣確實是失蹤了,到目前為止下落不明。
「這案子是誰經手的?」
很快,卷宗看完,岑暨問還等在下手的衙差。
沒辦法,卷宗記載有限,很多地方都是一筆帶過,還是得問經辦人才能了解更多詳情,卻不料問話一出,那衙差反而面露難色,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人名。
岑暨見狀眼睛一眯,冷聲:「怎麼,這也不能說?」
「不,不是。」
衙差可是親眼目睹這位岑世子是何等威風,連他們府尹都能一懟一個不吱聲,這會兒面對岑暨問話他哪裡敢知而不答,可這不是...衙差顫顫巍巍:「回,回世子,衙門捕頭手上都還有別的案子在處理,暫時還沒查到這上面來。」
簡而言之就是,放著沒管!
「啪!」
見岑暨臉色冷沉,看向他的目光涼颼颼跟那冰稜子似的,衙差腿一軟,直接就給跪了:「世,世子見諒,小,小的這就去尋許捕頭來,他或許這會兒有空。」
岑暨心中怒火幾乎已經積蓄到極致,下一刻就會如火山爆發一般洶湧而出。
他以為各管各的沒有做併案調查就已經挺離譜了,卻不想人家壓根就還沒查,這卷宗最後時間記載是五月初六,而且加蓋了有東陽縣縣令官印,顯然是東陽縣那邊送過來的。
至於原因也很好理解,根據屬地管轄原則,因為朱招娣失蹤是發生在東陽縣,所以就算是報官也是先報東陽縣縣衙,在經過調查之後,估計是東陽縣縣令覺得這案子比較蹊蹺,可以和之前的人口失蹤案聯繫起來,於是乾脆就送到歸元府府衙,由府衙派人一起立案調查。
然而想法很美好,結果卻很可笑。
這都過去了小半個月,卷宗仍被束之高閣,別說查了,怕是連看都沒看,若不是他們今日來了,還不知得落上幾層灰。
「不必了,」岑暨怒極反笑:「等你將人尋來,怕是黃花菜都得涼!」
其實岑暨更想罵的是「指望你們能辦案還不如指望一頭豬來的可靠」,但在燕寧的眼神暗示下還是硬生生將欲爆發的脾氣給壓了下去,橫豎郭北崇不在,朝底下這些蝦兵蟹將發火也沒用。
「我記得東陽縣應該離這兒不遠,」燕寧若有所思,看向底下跪著瑟瑟發抖的衙差:「是吧?」
「是是是。」
衙差汗都滴進眼睛裡了也不敢擦,只訥訥點頭:「東陽縣是離府城最近的,縣衙離這兒也就五六十里,騎馬過去一兩個時辰。」
「橫豎是要實地走訪的,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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