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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燕寧可能還會讓岑暨收斂點,最起碼也得先禮後兵,但現在,燕寧表示,隨他去吧,偶爾跋扈一點也不是不行,反正咱手裡有兵。
沒有等上太久,很快,郭北崇就帶著管家出現。
人未至聲先問,只聽略顯急促男聲響起:「岑世子大駕光臨,郭某有失遠迎。」
燕寧起身看去,就見一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官拎著袍子匆匆往這邊來,隔著老遠就開始拱手問禮:「想必這位就是岑世子吧,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如傳聞一般蕭疏軒舉,湛然若神,郭某來晚,讓岑世子您久等了,還望岑世子恕罪。」
岑暨姿容氣度太過打眼,再加上就站在門口,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都不需要提醒,郭北崇徑直就朝岑暨問禮,姿態擺的很是謙卑。
不管對方來意如何,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這又是在他府上,總不能一來就在主人家撒野,場面總還是能顧得過去的吧。
在岑暨開口之前,郭北崇是這麼想的,可惜這位臨沂侯世子從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兒。
就在郭北崇遲遲未見回應準備抬頭看一眼的時候,就聽嘲弄男聲響起:「郭大人真是好悠閒,要是沒記錯的話,衙門一般是辰時上值,結果郭大人都日上三竿了還在府中未起。」
只見岑暨鳳目微眯,似笑非笑盯著郭北崇,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墮冰窟遍體生寒:「上樑不正下樑歪,欲正人前先正己,難怪剛才去衙門的時候見衙差一個個都睡眼惺忪,搞了半天根源原來在郭大人這兒?」
「不知道郭大人這又是剛從哪個溫柔鄉中起身,」岑暨語帶譏誚:「別不是本官來的不巧,擾了郭大人雅興。」
郭北崇:「!」
郭北崇早有聽聞這位岑世子性子乖張不羈,仗著身份尊貴有陛下恩寵向來都是說懟就懟,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真就一點面子都不給,上來就是一通冷嘲熱諷犀利輸出,聽得郭北崇身體一抖差點額上冷汗都出來了。
難怪管家提醒說怕是來者不善,這哪裡是來者不善,分明就是有仇啊!
郭北崇被幾句話懟得面色青白交加幾欲昏倒,燕寧卻極力強忍才沒讓自己發出豬叫,她可是知道岑暨的懟人功底的,看來雖許久未發揮,但水平仍在。
郭北崇還是頭一回遇上一句客套話不說直接就開懟的,關鍵是他還有些無言以對,畢竟說的是事實,他也沒想到岑世子在來之前還先去了趟府衙...
想郭北崇身為歸元府府尹,不說去哪兒都被人追捧,但好歹在這歸元府內還是沒人敢跟他嗆聲的,可現在卻被岑暨一同譏嘲,郭北崇心中自然有不甘。
可再不甘也沒辦法,雖說他跟這岑世子同為四品官,奈何人家有個公主娘啊,給郭北崇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回嗆,只能忍氣吞聲賠笑:「世子說笑了,本...郭某今早沒去衙門並非因為起遲,而是在處理公事,縱然昨晚熬到半夜可還是沒弄完,所以今日就一大早起來處理,想著弄完了再去衙門。」
「至於您說衙差們精神不佳...」
郭北崇面露羞愧:「是郭某御下不嚴,往後一定多加管束,讓岑世子您見笑了。」
郭北崇回答的滴水不漏,態度也頗為謙卑,並未因岑暨冷言譏諷就露出不悅,顯然心理素質還不錯,是個能忍的人。
岑暨此番前來自然不是為逞口舌之快,也並不關心郭北崇到底睡到幾點起,只嗤笑一聲,就單刀直入:「聽說歸元府近期發生了不少女童失蹤事件,郭大人可知曉?」
話題轉移的太過突然,郭北崇全然沒有防備,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糟糕!
剛一說完,郭北崇就一個激靈,心中直道不好,果然——
「看來郭大人是十分清楚了,那好,本官也不與你多繞彎子,」只見岑暨鳳目微眯,慢條斯理:「這案子,我提刑衙門接了。」
郭北崇:「!」
卷宗
「豈有此理!」
「當真是豈有此理!!!」
郭府書房內, 郭北崇正暴跳如雷,反手就將桌上擺著的紙硯書籍統統拂掃在地,噼里哐當聲響聽得人牙根一陣發酸:「不過一黃口小兒, 連毛都還沒長齊, 竟就敢這般在本官面前吆五喝六頤指氣使, 絲毫未將本官放在眼裡,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郭北崇雙手撐著桌案躬身大喘粗氣,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整個面部表情都變得扭曲且猙獰,嘴裡翻來覆都是在罵「豎子無恥」,和方才恭敬斯文模樣大相逕庭。
眼看郭北崇已經暴怒到快失去理智,管家在旁是想勸又不敢勸,只能默默關好門窗眼觀鼻鼻觀心靜待這波發泄過去。
沒辦法,誰讓岑世子他們惹不起呢。
作為在場圍觀者之一, 管家當然知道自家大人如此憤惱是為何事, 說真的, 他剛才都被那位岑世子的囂張程度給驚呆了,見過不客氣的, 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 偏偏又身份顯赫打不得罵不得,就算一巴掌甩過來都還得畢恭畢敬笑臉相迎,以他們大人的脾氣,能忍著這口窩囊氣直到現在才關起門來發作已經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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