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頁
不得不說一句「出事」就像迎頭潑冷水,足夠叫人瞬間萎,很快,屋內動靜消失,下一刻,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拉開,一股濃郁且詭異的味道撲鼻而來。
迎上自家大人因被中途打斷而顯得十分不滿怒氣森然的目光,不等對方開口,管家急忙就道:「大人,不好了,岑世子帶人來了,指名道姓要見您?」
「岑世子?」
郭北崇本來一肚子火,畢竟任誰辦事辦到一半就被打斷都痛快不起來,要不是因為知道管家是他的心腹,若非十分要緊的事絕不會這個時候來打擾他的話,他早就已經破口大罵了。
這會兒聽管家說是岑世子來了,郭北崇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耐煩問:「哪個岑世子。」
「還能是哪個岑世子,」管家擦著頭上的冷汗:「自然是昌平長公主之子,臨沂侯世子岑暨岑世子。」
「什麼?」
聽見昌平長公主這一名號,郭北崇幾乎是下意識就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當年為了討好這位遠道而來的皇帝胞姐送重禮上五台山,卻只換來一句「汝俸祿幾何」的嘲諷申飭之語,雖只寥寥幾字,卻硬是叫郭北崇足足一月夜不能寐,生怕第二天睜眼得到的就是自己被罷官的消息。
沒辦法,誰讓他灰色收入多呢,不查還好,一查准吃不了兜著走。
郭北崇那叫一個悔啊,要早知道昌平長公主這麼不給面子,他絕不會巴巴往前湊,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昌平長公主似乎沒有斬盡殺絕繼續追究的意思,不過哪怕虛驚一場也給郭北崇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此後幾年壓根就不敢收受賄賂,並將從前的帳目給抹平,就怕昌平長公主哪天心情不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岑世子來做什麼?」
昌平長公主的獨子,郭北崇倒也有所耳聞,據說脾氣不怎麼好,但十分得陛下信重,年初的時候才剛封了提刑官,各州府都有收到公文。
聽說前些日子隔壁并州出了樁滅門案,就是這岑世子帶人去查的,只是人不是在并州麼,怎麼好端端的往他歸元府來了,就算是去看昌平長公主也不順路啊。
郭北崇心中一跳,直覺怕是不妙。
「不知道,岑世子並未說明來意,只說要見您。」管家搖頭。
郭北崇擰起眉,又問:「來了幾個人?」
「加上護衛,差不多得有近二十個,」管家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過其中有個姑娘。」
「姑娘?」
郭北崇眉頭擰得更緊,還是想不通這位岑世子怎麼會突然上門,他跟岑世子又沒有私交,可若不是私交,那就只能是為公事來了,岑世子是陛下親封提刑官,管的自然是跟刑獄相關的事,難不成是為案子而來?
郭北崇腦中隱隱有念頭閃過,只是還未等他捕捉,管家就已低聲催促起來:「大人,您還是先去見見岑世子吧,這會兒人都在前廳等著呢,而且...」管家猶豫提醒:「老奴看岑世子那架勢,只怕來者不善,您得有個心理準備。」
管家不說還好,一說郭北崇心立馬就沉了下去,可來者不善又怎樣,他難不成還能避之不見?
郭北崇深吸一口氣:「行,知道了,本官這就去。」
「欸,大人,」見郭北崇提腳就準備走,管家趕忙將人叫住:「您還是先換身衣裳吧。」
郭北崇一看就是才剛從美人兒床上起來,身上只隨意披了件外裳,還能清楚看到皮膚上抓撓痕跡,那叫一個曖昧旖|旎,若真就這樣出去,管家覺得就算那位岑世子沒準備找麻煩見了都不得不找麻煩了。
「嗯。」
郭北崇甩手就進了屋裡:「等著。」
...
不知道郭北崇主僕對他們的到來如臨大敵,前廳,燕寧捧著剛上的熱茶淺啜了口,不動聲色打量周圍環境,怎麼說呢,很是富麗堂皇,一看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快馬加鞭一天一夜,燕寧他們是在昨兒半夜到歸元府的,只是到的太晚,加上長時間奔波疲睏交加身體有些吃不消,就乾脆先隨便尋了個客棧歇腳,等休息夠了吃完早膳又才繼續來找郭府尹。
而且他們今早本來是直接去府衙的,畢竟去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按理說郭府尹應該已經上值,結果去了卻沒見到人,這才又轉道來府中尋。
燕寧又喝了口茶,在對這位郭府尹本就跌入谷底的印象分上狠狠打了個叉。
俗話說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同樣是一府長官,人家潞安府府尹顧言之顧大人為著滅門案是食不下咽夜不安枕親自跟進卯足了勁兒肝,結果這位郭府尹呢,嘿,失蹤案擺面前就當睜眼瞎似的,都這個點了居然還能擱家歪著,難怪百姓提起時多有嘖聲未見尊敬。
燕寧好歹還能坐下喝口茶,岑暨是乾脆連坐都沒坐就那麼負手站著盯著門口,周身氣息凜冽駭人,如一把出鞘利劍,只等敵人出現就立馬給予致命一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