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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覺得味道還行,反正要求不高,能裹腹就行,若是岑暨敢挑剔,她就直接翻臉給人轟出去,愛吃吃,不吃滾!
「嗯。」
燕寧做飯,岑暨也沒袖手旁觀,而是自覺擔起添柴加火重任,奈何技術委實不行,若非燕寧及時叫停,只怕滿鍋湯都逃不開飄黑灰厄運。
岑暨對燕寧宛如做豬食般的糊弄學渾不在意,大晚上願意為他洗手羹湯已是真愛無疑,岑暨心滿意足,聽燕寧語出威脅,他當即保證:「你放心,一定吃完,半滴不剩。」
小廚房已經清場,暖煦燭燈下,岑暨剛舀起一勺湯餅準備往嘴裡送,卻在瞥見對面單手支頭百無聊賴的燕寧後動作一滯,他沉吟片刻,下一秒手中勺子轉向,直接就探身遞往燕寧唇邊:「嘗嘗看。」
「怎麼,還得讓我先試毒?」
不防岑暨先給她餵湯,燕寧還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調侃:「放心吧,剛才我已經嘗過了,就算是有毒那我也比你死的早。」
「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有毒我也照吃不誤,」岑暨知道燕寧是玩笑,他臉色不變,只捏著湯勺繼續往燕寧嘴邊湊,面露誘哄:「啊——」
燕寧偏頭:「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不行,」岑暨堅持,鍥而不捨:「嘗一口,就嘗一口。」
燕寧:「......」
燕寧不知道岑暨又擱這兒發哪門子瘋,見他唇角微抿眼神期待,似乎她要不吃他就絕對不動筷,燕寧無奈,省得他一直擱這兒嘰嘰歪歪,只得張嘴坐等投餵。
很快,溫熱湯汁入口,麵餅軟爛湯鮮味美,燕寧咀嚼下咽,見岑暨興致勃勃還想投喂,趕忙擺手嚴厲拒絕:「說好的這碗都歸你消滅,別想著轉移視線,自己吃,趕緊的!」
岑暨:「...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岑暨雖想體驗一把投餵樂趣,奈何對方不予配合,他也只能憾然收手,神態自若就用方才餵過燕寧的湯勺繼續用膳,燕寧也是這才恍然他方才舉措用意,不由瞪眼直嘆無恥。
時間緩慢流逝,時不時聽見湯勺與碗壁相觸發出叮咚脆響,看著認真進食的岑暨,燕寧目光微異,瞧這能吃能喝的勁兒,還有功夫調|情,似乎心情也還行?
「你說什麼樣的父母才會鐵石心腸到連孩子高燒發熱幾近瀕死都能避之不見,全然棄之腦後說不顧就不顧?」
燕寧:「?」
燕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就聽有淡淡男聲響起,她詫然抬頭,就見岑暨正捏著勺有一搭沒一搭攪弄碗裡剩餘湯汁,低垂眉眼覆蓋眼中情緒,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說自語:「當初棄之如敝履,現在卻又想重修舊好,不覺得很是諷刺不可思議嗎?」
聽出岑暨話中嘲諷負氣,燕寧只想抿唇嘆息,她已經從秦執那裡了解過有關昌平長公主跟岑暨這對母子之間的事,自然也知道岑暨口中的高燒瀕死指的是什麼。
說實話,當時聽完之後她對岑暨的心疼簡直達到了巔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為了能見母親一面,不惜跳進滿是冰碴的湖水,這得是有多想念才能豁出命不要,反觀現在,卻是多待一刻都嫌不耐。
燕寧沒想到岑暨會突然心聲半露,縱然面色平淡如初,她卻隱能窺見他平靜表象下脆弱心湖,估計這個問題在他心裡已經憋了很久,時有困擾卻總不得解惑,燕寧心知他此刻說出,其實就是想向外尋求安撫,燕寧沉吟片刻,單刀直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岑暨抬眸:「嗯?」
「從理論上來講,父母與子女的組合其實就是開盲盒,運氣好,父慈子孝,運氣不好,雞飛狗跳,但不管怎麼說,父母既然將子女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應該盡到該盡的責任,這個責任不單單是供吃供穿吃喝不愁,而是從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培養呵護,特別在幼年時期這一點顯得格外重要,如果單從這方面來看,昌平長公主作為母親無疑是失職的。」
燕寧直言戳破,在岑暨驚詫目光中坦然自若:「但就像剛才說的開盲盒,子女沒有辦法選擇父母,但卻可以選擇對待父母的態度,不瞞你說,當初我剛被找回來的時候,是打算見勢不對扭頭就走的,哪怕沈夫人是我親娘也照樣不認,血脈親緣縱然無法割捨,但人首先是獨立個體,趨利避害是本能。」
「當然了,我這情況特殊,不具備啥參考性,建議你別學習。」
見岑暨果然面露驚色,似乎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燕寧眨了眨眼:「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認同的,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如果說父愛是有條件的從出生後開始建立,那當你還是一個未成型的受精胚胎的時候就已經與母體建立深刻聯繫,我傾向於母愛無私這種說法,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申明一下,我不是為昌平長公主當說客哈,」生怕岑暨誤會她立場,燕寧趕忙補充:「我只是覺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別的情況我不知道也不敢妄說,但有個事情我覺得你可能大概也許得了解一下。」
岑暨一愣:「什麼?」
「昌平長公主曾從高台上摔下,頭破血流,右腿脛骨斷裂,至今仍有疤痕殘留,每逢陰雨天疼痛難耐,」燕寧斟酌:「從時間上來看,好像就是當年你落水高燒不退那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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