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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在暗自觀察昌平長公主的時候,昌平長公主也在不著痕跡打量她。
一身青衣利索裝束,襯得面若桃花,色若凝霜,尤為吸引人的還是那雙漆黑透亮的杏眼,熠熠奪目,都說眼睛最能反應出一個人的品性,看起來倒還像是這麼回事,只是看著看著昌平長公主不禁顰起了眉,還未等她問,就覺眼前一晃,然後,面前就多了堵人牆。
對上自家兒子那張臭臉,正興致盎然打量的昌平長公主:「......」
這就護上了?
生怕母子兩個剛見面就要開嗆,嬤嬤趕緊上前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氛圍,出聲笑道:「世子,多年未見,您可還記得老奴?」
岑暨對昌平長公主淡淡沒什麼好臉色,但對這個小時候照顧自己多時的嬤嬤卻還是有所收斂,聞言點頭:「嗯,桂嬤嬤。」
「許久未見,世子爺似乎清減了不少,聽說陛下已經將您召回盛京擔任提刑官,想必十分辛苦,」嬤嬤臉上笑容擴大,殷勤:「說來也是湊巧,公主早上都還在念叨您呢,沒想到您這會兒就來了,真應了那句母子連心。」
「哦?」
岑暨瞥了昌平長公主一眼,狀似好奇:「念叨我什麼?」
「自然是惦記世子您身體好不好,差事辦的順不順利。」嬤嬤笑容無懈可擊。
「哦。」
岑暨若有所思點頭,就在嬤嬤以為他信了的時候,就見他倏地嗤笑一聲,神情不屑:「桂嬤嬤,多年未見,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還拿我當三歲小孩兒哄呢。」
她就知道!
沒想到岑暨一點虛與委蛇的心思都沒有,甚至連場面話都懶得說,在後頭聽著的燕寧表情扭曲,差點給自己嗆死。
眼看嬤嬤臉上笑容已經僵住,昌平長公主臉色也要不好,燕寧心中警鈴大作,趕忙瘋狂拉拽岑暨袖口,她可不想剛來就經歷母子大戰啊,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她只想老老實實苟完這一場。
若是燕寧不在場,岑暨或許還真就不管不顧開槓,哪怕當場撂臉走人都行,可現在...見燕寧一個勁給他使眼色,岑暨唇角微抿,最終半妥協般輕哼了一聲,倒也沒再乘勝追擊,算是揭過這茬兒不提。
燕寧拉拽的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昌平長公主的眼睛,這也成功讓昌平長公主的注意力轉移。
見昌平長公主朝她看來,燕寧知道自己不能再裝死,乾脆從岑暨身後走出,大方朝昌平長公主見禮:「在下燕寧,見過長公主殿下,久聞長公主風採過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燕寧自我介紹之餘還不忘小小拍了個馬屁。
「燕寧?」
昌平長公主決定暫時忽略自己這糟心兒子,比起兒子,還是兒子帶來的姑娘更讓她感興趣,她目光在燕寧恭敬謙順的臉上停留片刻,突然問:「我瞧你似乎有些眼熟,你跟沈國公夫人是什麼關係?」
沒想到昌平長公主眼睛這麼毒辣,燕寧還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她跟沈夫人容貌確實有些相似,都是在盛京貴婦圈混的,昌平長公主會熟悉沈夫人也不稀奇,既然都問了,倒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於是燕寧笑答:「回公主,沈夫人是在下阿母。」
「你是沈國公府家的女兒?」
聞言,昌平長公主一驚,隨即顰眉:「可我記得沈國公府這輩就只有一個嫡女,你...」
「此事說來話長。」
對上昌平長公主狐疑打量目光,燕寧想了想,禮貌微笑:「那什麼,狸貓換太子,您懂的。」
昌平長公主:「......」
還真是簡單粗|暴通俗易懂,說好的家丑不外揚呢,現在都這麼直接了嗎?
玉鐲
燕寧簡單直白的身世介紹成功將昌平長公主震懾當場, 狸貓換太子作為耳熟能詳的戲文故事誰不知道,只是做夢都沒想到會上演現實,特別此事還發生在沈國公府。
要知道沈國公府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 作為盛京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沈國公府後院也十分乾淨沒什麼亂七八糟腌臢事, 都已經這樣和諧了孩子居然都能被掉包, 昌平長公主實在是想不通這種高難度操作究竟是怎麼做到,不光是昌平長公主,就連旁邊的桂嬤嬤也很是吃了一驚,忍不住一再將目光往燕寧身上游移。
面對兩人如出一轍的詭異打量目光,燕寧表現的十分淡定,主打就是一個寵辱不驚,這副從容不迫模樣落在昌平長公主眼裡不禁暗自點頭,若單論容貌儀度,說是公府嫡女倒也過得去。
昌平長公主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 雖然驚訝於燕寧的「離奇」身世, 卻也不至於到讓她失態的地步, 昌平長公主很快就調整好表情,斂去面上驚訝, 取而代之的清淺笑意, 沖燕寧溫和頷首,算是應下她方才的問禮:「難怪說瞧著眼熟,原來是清漪的女兒,與清漪年輕時確實長得頗有幾分相似。」
清漪是沈夫人的閨名。
沒想到昌平長公主會直呼沈夫人名字, 言語間還頗為熟稔, 燕寧眨了眨眼,像是看出她的驚訝, 昌平長公主淡淡一笑,隨口解釋:「我與你母親當年並稱盛京雙姝,說起來兩家還曾差點定下娃娃親,只可惜那次生的都是兒子,也就是你二哥,為此我還很是遺憾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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