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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幸運的是,呂平那會兒還真的在家,因為是懷了滅口的心思,穆准沒有告訴呂平衙門查案的事兒,在呂平問他怎麼這個時候突然過來,他也只是含糊帶過,又拿出銀錢轉移呂平視線。
呂平雖然覺得穆准來得突然,但一見到錢就喜笑顏開什麼想法都沒了。
如果是單打獨鬥,穆准可能不是街頭痞子呂平的對手,奈何呂平沒有防備,在呂平轉身的空檔,穆准猛地抽出懷中藏著的剪刀就朝他頸部戳了過去,呂平就算再能打,在先機已失頸動脈被戳破的情況下,也只能由人宰割。
穆准順利殺了呂平,又處理好現場,然後悄悄返回布莊,就算回去的時候出了小插曲碰到了布莊夥計,他也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他本來以為是天衣無縫,奈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匆忙行事留下的線索壓根就逃不過專業人士的眼睛,在殺了呂平這個直接人證的同時,也將他自己暴露。
其實說實在話,穆准這招□□嫁禍手段並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說處處是破綻,但凡刑部當時接到報案能留神仔細些,哪怕是多勘察勘察現場,興許老早就能發現不對找出真凶,而不是讓兇手在眼皮子底下蹦迪,險些就又要鬧出樁冤假錯案。
在聽說兇手已經抓到,且就是自己府上的管家之後,錢大鈞是既欣喜又憤怒,喜的是自己身上的冤屈洗
清,可算是不用死了,憤怒的是他自詡待穆准不虧,卻不想穆准居然恩將仇報使出如此毒計來害他。
顯然錢大鈞並不知道穆准對白慧娘有意思,燕寧自然也不會多這個嘴,要不然先前在錢府的時候她也不會特意屏退錢家下人。
穆准也有意維護白慧娘,絕口不提他對白慧娘的心思,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他想奪取錢家家產,所以要先掃清錢大鈞這個絆腳石,又將錢大鈞貶的一文不值,錢大鈞氣得一佛升天,對穆准恨得牙痒痒,叫囂著說要將這吃裡扒外的奴才千刀萬剮,為了解氣甚至還撲上去對五花大綁的穆准進行踹打。
不踹不要緊,這一踹可就出大問題了,錢大鈞前腳才剛踹上去,後腳就被穆准給撞倒在地,緊接著穆准就咬住了他的耳朵。
其實穆準是奔著錢大鈞的喉管去的,奈何準頭不夠,就只咬住了他的右耳。
等眾人反應過來將兩人費勁分開的時候,錢大鈞的右耳已經被整個撕扯了下來,穆準則滿嘴鮮血仰天大笑,場面那叫一個血腥刺激,而對於錢大鈞痛失右耳暈死過去的悲慘遭遇,以燕寧為首的眾人先是深表同情,而後就笑得很大聲——
那什麼,惡人自有惡人磨,誰讓你沒事湊上去搞挑釁呢,人家只是還不了手,沒說還不了嘴啊!
錢大鈞樂極生悲被緊急送醫從此淪為光榮獨耳俠暫且不提,同樣慘遭痛擊的還有被邀請來旁聽庭審的原案件主理人,刑部侍郎吳庸。
如果說先前吳庸在岑暨強勢上門言辭鑿鑿說他斷案有誤的時候,還能跟他橫眉毛豎眼拍桌對罵,那當得知幕後真凶已經抓到,並完整聽完審訊之後,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但凡能找到條地縫,恐怕他都得直接鑽進去,沒辦法,誰讓這波他敗得徹底呢。
身為當初最反對設立提刑衙門以及認命岑暨為提刑官的人之一,吳庸對岑暨從來都沒什麼好印象,加上三司和提刑衙門的微妙關係,說吳庸把岑暨當眼中釘也不為過,所以當日岑暨上門直言說他斷案有誤的時候,吳庸第一反應就是找茬來了。
自己好歹在刑部待了這麼多年,經手的案子不知凡幾,哪是岑暨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能比的,他不信岑暨的說辭,並認為他是故意找事。
但吳庸沒想到,岑暨能這麼豁得出去,甚至不惜當場立賭約,連從此再不涉官場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如此篤定,吳庸承認,他慫了,並且對原本無比確定的結果也開始拿摸不准起來,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畢竟這案子是他經得手,若是真的有誤,那豈非說他能力不行?
一方面吳庸一向自負,絕不肯輕易低頭服輸,另一方面,眼看刑部尚書就要致仕,他是最有希望繼任尚書一職的人,若是在這節骨眼上除了岔子,那到嘴的鴨子勢必要飛。
吳庸不願功虧一簣,所以當岑暨提出要重新徹查的時候,吳庸是一百個不願意,但他也知道,岑暨身份特殊,他若堅持,自己也沒有辦法,誰讓對方來頭大呢。
這兩天吳庸也一直在關注提刑衙門的動向,知道岑暨已經在著手查案,他心中也頗為忐忑,就怕一個弄不好真查出錯漏他會吃不了兜著走,甚至都在想要不要使人搗亂...
只是這一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岑暨沒這麼好糊弄,要是不小心被他逮住,那可就相當於直接送把柄了,投鼠忌器之下,吳庸也只能暗自祈禱自己辦案無錯,或者岑暨無功而返。
然而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當提刑衙門來人說兇手已經抓到,邀請他去旁聽審理的時候,吳庸只覺氣血上涌眼前發黑,身體都差點站不穩一頭栽地上,這對他來說絕對堪稱年度最恐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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