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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能隨身攜帶一把這樣的剪刀,想來是會出入布莊,再加上從呂平過於巧合的死亡時間推測,殺害呂平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錢府內部人員,因此燕寧就決定先去布莊探查一番,結果不想這一去還真查出了點東西。
被燕寧帶來的是錢氏布莊的夥計,夥計年紀不大,哪兒見過這種陣仗,見這麼多人都盯著他,他額頭冒出細汗,艱難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回,回大人,昨日穆管事去了布莊,而後就說要查帳,並囑咐我們沒事不許去打擾,後來約莫午時左右,小的去叫穆管事吃飯,可是沒有人應,小的以為是穆管事睡著了。」
「後來又過了半個時辰,眼看飯再不吃就要冷了,小的就想著去叫一聲,卻還是沒人應。」
夥計聲音低了下去:「小的擔心管事出什麼事,就大著膽子推門去瞧,可是那會兒管事卻沒在屋裡...」
聽到這兒,穆准已經很難再維持表面平靜,燕寧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又指了指另一個小夥計:「說說,你又看到了什麼?」
那夥計也是被燕寧從布莊薅過來的,他心理素質顯然要強一些,好歹沒有太磕絆:「回大人,昨天差不多是未正左右,小的本來是去茅房出恭,結果就看見穆管事小心翼翼避著人從後門進來,小的跟穆管事打招呼,他說他是東西丟了在這兒找,小的問用不用幫忙,他說不用就將小的打發走了。」
「穆管事,」燕寧笑了一聲:「此人說的可否屬實啊?」
穆准唇角緊抿,並不說話,或許是他知道既然能指名道姓找上他,就說明對方已經掌握了充足證據,他再怎麼辯駁也是無用功。
見他沉著臉閉口不言,燕寧也不介意,只冷聲將邏輯鏈補全:「你是錢府管事,對錢家布局了如執掌,你也知道白婉兒與錢大鈞的私情,所以你趁白慧娘出府之際,設計讓呂平潛入錢府將白婉兒殺害,而後嫁禍錢大鈞。」
「錢大鈞也確實依你所願被判了死刑,本來這件事到這兒也算是結束了,只是你沒想到錢大鈞的那份卷宗恰好被刑部送到了提刑衙門,又恰好讓我發現了不妥之處決定重新徹查,當我們昨日上門盤問之後,你害怕我們會查到呂平身上,事情敗露,他將你供出,所以你乾脆搶先一步殺人滅口。」
人證物證俱在,燕寧推論起來並不算難:「你去了布莊,故意讓人以為你是在盤帳,實則喬裝打扮偷偷從後門潛出去去找呂平。」
「因為是舊相識,呂平對你不設防,於是交談間你趁他轉身不注意的時候用你早就準備好的兇器將他殺害,而後將兇器塞入他手,試圖營造出他自殺假象,又將染了血的衣物埋藏好,而後匆匆返回布莊,卻在進來時不小心被布莊夥計發現。」
燕寧有條不紊,周圍早已唏噓一片,他們私底下都猜人可能是白慧娘殺的,卻獨獨沒想到此時會與穆管事有關,白慧娘也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顯然是沒料到殺害妹妹的人就在自己身邊。
「你先別急著否認。」
見穆准像是要說話,燕寧淡淡:「我問過布莊夥計了,有人曾看見呂平來布莊點名道姓要找你,他應該是來找你要錢的吧。」
「呂平逞凶好鬥,並非善類,你托他幫你殺人的同時也落下了把柄在他手裡,他必然會藉機對你多加勒索,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你也知道他靠不住。」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哪怕這回我們沒有上門,過段時間想來你也會讓呂平悄無聲息消失,反正他名聲極惡,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找,你說我說的對嗎?」
燕寧慢條斯理:「穆管事?」
周圍唏噓議論聲越來越大,穆准臉色卻越來越看,事已至此,白慧娘就算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閉了閉眼,突然就抬手抓住了穆準的袖子,哀聲:「穆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想到白慧娘會突然有此動作,燕寧一驚,剛才只顧著案子了,都忘了要保護當事人人身安全,若是穆准狗急跳牆要以白慧娘為質,那還真不怎麼好辦。
她擰了擰眉,不著痕跡向秦執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悄摸打了個手勢,周圍親衛見狀小心靠近,只需一聲令下就能將穆准拿下。
見白慧娘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眼中夾雜著痛心失望,穆准神情一慌,下意識就要去抓她的手。
也就是在他動作的瞬間,不知何時已經潛到他身後的兩個親衛直接飛撲而上,只聽兩聲清脆的骨骼聲響,伴隨著一聲慘呼,穆管事兩條胳膊無力垂下,頭上冷汗直冒,臉色煞白如紙,被摁跪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燕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衝擊之下差點就要跌倒在地的白慧娘,見穆准雖然疼的冷汗直冒,卻還是直勾勾盯著白慧娘,眼中閃動著複雜晦澀的情緒,她心中募地一動,突然就有個猜想。
「秦執。」
「在。」
燕寧指了指周圍巴巴看熱鬧的錢家下人:「把他們都先帶下去。」
「哦哦好。」
秦執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堅決執行命令,很快,這片場地人就少了一大半,白慧娘卻並沒有注意這些動靜,她只盯著穆准,像是還有些接受無能,閉了閉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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