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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燕寧拽住,岑暨動作遲緩了一瞬,無甚表情的目光投向人影晃動的巷口,聲音仿佛凝了冰:「他們不該這麼說你。」
總共就只有這麼大點地方,就算是有於威等人組成人牆阻隔視線,也沒有辦法切斷內外聲音傳播,外頭那些響動燕寧兩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居然還真是...
燕寧微怔。
見岑暨冷著張臉,渾身上下都寫著「我很不爽」,一副分分鐘就衝出去跟人干架給她出氣的架勢, 燕寧哭笑不得, 極力勸阻:「不至於, 真不至於,不過就是被議論兩句, 沒這麼嚴重。」
沈國公府真千金和女仵作...雙重身份疊加, 註定了她身上會聚焦一些話題,特別是女仵作。
由於職業特殊性,早在她選擇走上這條路開始,面臨的議論紛爭就沒少過, 她也早就習慣了這些異樣目光, 特別是在大慶這樣一個特殊時代背景下。
事實上她對現狀已經很滿足,甚至是深感慶幸, 她能夠繼續從事自己所熱愛的職業,以一個刑偵人的身份站在人前。
皇帝御賜的金牌還在兜里揣著,她現在可是正兒八經體制內打工人,連編制鐵飯碗都搞定了,區區幾句風言風語委實不夠看,除非能給她開除工作籍,否則一律當廢話處理。
「你或許覺得沒什麼。」
見燕寧不以為意,岑暨抿唇,語氣梆硬:「但我聽了很不高興!」
岑暨著重強調了那個「很」字,表明他是真的很惱火。
但凡被人議論的是他,岑暨都未必會這麼生氣,可當對象換成燕寧,岑暨心中就湧出一團無名火氣,恨不得將那些人嘴給撕爛才好。
聽岑暨直白表明他此時不渝,燕寧突然就想起之前岑暨以為自己在沈雲舟那兒受了委屈,將她護在身後不依不饒與沈雲舟對峙要給她出氣的場景。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被人堅定維護的感覺,燕寧也不例外。
「好啦好啦,沒什麼大不了的。」
燕寧心弦微顫,連聲音都柔和了下來,拽著岑暨的胳膊輕輕搖晃,仿佛是在撒嬌,半是開玩笑:「生氣可是會長皺紋的,你堂堂岑世子大人大量,沒必要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不值當。」
輕柔的女聲就像是一縷春風拂過,輕易就能撫平人心頭躁動怒意,在燕寧鍥而不捨順毛安撫聲中,岑暨臉色總算是有了回暖跡象。
因為姿勢角度原因,燕寧還蹲在地上,微仰著頭,露出白皙的面容與修長脖頸,一縷陽光落在她臉上,笑意盈盈,眉眼如畫。
岑暨定定看她片刻,冷不防開口:「我不喜歡溫婉貼心的姑娘。」
「啊?」
燕寧一愣。
岑暨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看著燕寧,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喜歡的姑娘她叫燕寧,是個仵作,她會驗屍,會斷案,性子不算溫柔,有時罵起人來比誰都凶,打人也疼,但在我心中,她就是最獨一無二的存在,誰都不能替代。」
一縷陽光透過巷子上方縱橫交錯的枝丫投下,映照出岑暨清雋的眉眼。
他黑潤的眸子透亮,盪出細碎的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怕只有月余,我卻已然割捨不下,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仵作也好,沈家嫡女也罷,她都是我心愛的姑娘,惟願與她執手相伴一生,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首。」
外頭喧囂遠去,小巷靜謐無風,男聲溫醇清冽,帶著能蠱惑人心的力量。
燕寧都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就像是有小鹿在亂蹦,熟悉的熱意再次攀上面頰。
在岑暨目光注視下,燕寧感覺大腦都開始變得混沌,似乎被曖昧狂潮所裹挾...真是要了命了,這人進化速度怎麼這麼快,這麼長的情話都能張口就來?!
更可惡的是,她還真被撩到了,再這樣下去她真沒有辦法保證一定能維持半年考察期。
燕寧心中默念了幾遍不要輕易被糖衣炮彈打敗,好不容易才從混沌狀態脫離,她忍住想要抬手扇風給臉降溫的衝動,咬牙:「什麼叫我不溫柔????」
「我罵人很兇嗎?」
燕寧怒瞪,重重冷哼:「嗯?!!!!!!」
還她「罵起人來比誰都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一河東獅吼,連誇人都不會夸,要他來何用?!
不料燕寧又開始摳細節,反應過來措辭有問題的岑暨:「......」
岑暨的本意是想澄清外頭那些人的議論不作數,不管燕寧是什麼身份,他喜歡的始終都是她這個人,卻不想一時沒拿捏好話術,反倒將燕寧惹怒。
儘管他是客觀闡述事實,畢竟作為挨打最多的人,哪怕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岑暨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動不動就上演鐵拳攻擊的燕寧是個溫柔女子。
當然了,這話岑暨也只敢心中腹誹,面對燕寧皮笑肉不笑死亡凝視,岑暨果斷否認搖頭三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錯了,我...」
「好了,你別說話了。」
怕岑暨再說出些什麼進階話語她一時無法招架,燕寧直接打斷,指了指地上躺著的死屍,幽幽:「你不覺得當著死人的面談情說愛很重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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