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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執心中瘋狂吶喊,岑暨卻已斂去面上悶悶不樂,有意無意將茶杯往燕寧唇邊湊,釋放出討好求和信號,低聲:「喝點水吧。」
燕寧還在專注翻看問話筆錄,聞言頭也不抬:「不了,不渴。」
「你剛說了那麼久的話,多少喝點水潤潤嗓子。」
岑暨眸色微黯,卻還是鍥而不捨將水杯往燕寧面前遞,又怕湊得太近動作稍大些就會將水杯打翻,只能小心翼翼控制距離。
「你看你嗓子都啞了,喝點水吧,省得嗓子幹了疼。」
岑暨叨叨不休,語氣頗為輕柔和緩,頗有一種家長追著小孩兒餵飯的誘哄既視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執恍惚間似乎還看見了有條尾巴在世子身後來回擺盪。
這副關懷體貼模樣看得秦執又是一陣唏噓,看來他是白擔心了,先前害怕世子不懂討好姑娘小技巧,現在看來,哪裡是不懂,簡直就是太懂了好伐。
燕寧感覺耳邊就像是有蚊子嚶嚶,連思路都被干擾。
她無奈放下手中記錄側頭看去,剛要提眉開噴,讓他不要不合時宜搗亂,就見岑暨唇角微抿,眸光閃動,看來的目光中頗有些慎微討好之意,就像是一隻被冷落的小獸,想盡辦法吸引主人注意。
要不是才見了他當場發難差點將錢管事給嚇癱的趾高氣揚模樣,沒準她還真要被糊弄過去了。
果然是詭計多端的臭男人,連賣慘示弱都玩得這麼轉。
燕寧暗暗吐槽,有心想要晾著他。
但岑暨擺明了是「你要是不喝,我就一直舉著」,旁邊還有秦執小五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總不能這樣一直僵持。
燕寧也只能剜了岑暨一眼,伸手接過水杯,敷衍喝上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管流下,這才發覺好像是有點渴了。
她默不作聲一杯水喝完,岑暨察言觀色,適時接過空杯,又倒了滿滿一杯遞過去。
燕寧目不斜視接過,如此反覆三次,等最後一次岑暨接過茶杯,燕寧才輕咳一聲,語氣正經:「不喝了,謝了。」
「不謝。」
岑暨忐忑心情早在接二連三的倒水遞水動作中重歸於平靜。
他捏著尚帶餘溫的茶杯,唇角微不可查的翹起,若有似無瞄了一眼燕寧潤澤的唇,又不動聲色挪開視線,不敢深入聯想,胸腔內卻像是有小鹿在撞,躁動不安。
聽燕寧道謝,岑暨斂了斂眸,摩挲著杯壁,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言簡意賅,小聲:「都是應該的。」
言有盡而意未絕,為何應該,懂的都懂。
燕寧:「......」
還真是見縫插針時刻不忘中心主旨。
燕寧都要被岑暨鬧的沒脾氣了,當即就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繼續專注於研究口供尋找線索。
岑暨轉了轉杯子,看著杯口尚存的水漬,眸光瀾動,突然就提壺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飛快湊近,狀似無意貼著那道水漬一飲而盡,末了還不忘環顧四周,就像是幹了什麼壞事,生怕被人發現,心虛之意溢於言表。
將自家世子小動作盡收眼底,秦執:「......」
好傢夥,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世子嗎???
秦執一臉三觀崩塌「我是誰我在哪兒我都看到了啥」的表情,卻在對上岑暨冰冷警告眼神之後,瞬間變得諂媚,還不忘以手為鏈比劃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放心,他是絕對不會暴露世子悄摸用燕姑娘喝過的水杯喝水的事的!
岑暨:「......」
只有死人不會說話,要不還是將這下屬給埋了吧!
不知道岑暨不可言狀痴漢行為,燕寧一目十行很快就將口供看完,然後就提出幾點疑問。
「錢府一共十九個下人,其中小廝共有八個,再加上錢管家也就是九個,而在酉時到亥時之間,也就是白婉兒最有可能的遇害時間段,這幾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比如這個叫錢五的小廝,他跟錢六是在陪錢大鈞應酬,其餘幾個小廝也都在一處,並未有人中途離開。」
「但白婉兒身上的奸|淫痕跡是實打實的,也就是說必然是存在男性作案者,只是府中小廝都有不在場證明,從口供上看也沒有相衝突的地方,那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作案的人並非府中小廝,而是有人從外潛入?」
燕寧習慣性轉筆,順便在口供上勾勾畫畫,將自己覺得有疑點的地方都圈出來。
「白婉兒吃晚膳的時候尚且無事,甚至吃完晚飯後還去逗了逗白慧娘的女兒錢寶珠,奶娘說見到白婉兒的時候也一切正常,只是沒過多久,白婉兒說有些犯困要先回去休息。」
「就像我之前說的,從刑部卷宗上有關驗屍記載來看,白婉兒身上並沒有掙扎的痕跡,而且如果有賊人潛入施暴,白婉兒不可能毫無抵抗,也就是說白婉兒極有可能是已經處於昏迷不醒狀態,那是不是可以說,她有可能是被人先下了藥?」
燕寧眉頭微顰,輕點了點桌子:「還有錢大鈞,既然喝了解酒湯,應該也不至於說醉的人事不省連旁邊人是活是死都分不清楚,甚至直到第二天出了事才被人叫醒。」
「白婉兒打發走值守的侍女春桃,主院空無一人,離主院最近的就是白慧娘女兒的住處,只是當晚風有些大,如果只是一點聲響的話未必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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