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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隨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又與大鈞年歲相差頗大,大鈞雖然平時是對婉兒多有照顧,但那也只是出於兄妹之情,況且婉兒都已成家,又如何會...」
白慧娘喃喃自語,言語間儘是否認之意,顯然是不願接受這一事實。
燕寧這麼直白不晦道出錢大鈞與白婉兒關系也是想看看白慧娘的反應,話可以作假,但微表情卻難以控制。
而看白慧娘毫不掩飾的震驚模樣,燕寧心中大概也有了數,於是不由看了一旁坐著的岑暨一眼,後者似有所覺也正好抬眼看來,兩人不著痕跡交換了一個眼神——
白慧娘還被蒙在鼓裡,多半是不知情。
白慧娘並沒有察覺燕寧與岑暨的眼神交流,她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姦情爆料震驚中無可自拔。
「大人您定是在開玩笑吧,婉兒與大鈞...這怎麼可能呢?」
白慧娘心中雜亂無章,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艱難扯出一個笑容,目光希冀看向燕寧,試圖讓她確認這只是一條假消息,只是衙門辦案,若是沒有證據的事又如何會亂說?
見白慧娘臉色發白,燕寧默了片刻,稍有不忍,但還是輕嘆了口氣,殘忍擊碎她最後一絲幻想:「這是錢大鈞親口供述的,兩人私下來往已有一年之久,經過查證,此事屬實。」
「什麼?」
來自燕寧的肯定答案無疑是壓垮白慧娘的最後一根稻草,燕寧話音剛落,就見白慧娘身體晃了兩下,隨後竟控制不住直接朝後仰倒。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幸好有錢管事一個健步衝上來接了一把。
「夫人。」
見白慧娘臉色慘白雙眼發直,牙關緊咬,身體顫抖不止,似乎下一刻就會暈厥過去,嚇得錢管事臉色都變了:「夫人您沒事吧?」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給夫人倒杯水來!」
見旁邊丫鬟還傻站著不動,錢管事忙喝了一聲,丫鬟一個激靈,趕忙從呆滯狀態中回神,跑到桌邊倒了水,錢管事順手接過就要往白慧娘嘴邊餵。
奈何白慧娘像是受刺激過大,怎麼都沒有反應。
錢管事又一連喊了幾聲,白慧娘才眼珠緩慢轉動活了過來,勉強就著錢管事的手喝了幾口水,只是臉色還是慘白一片,急得錢管事又是一迭聲要喊大夫來瞧。
「不必了。」
白慧娘啞著嗓子,拒絕錢管事要喊大夫的提議:「我沒事,不必折騰了。」
錢管事卻還是有些憂心:「不叫大夫怎麼能成,你臉都白成這樣了,我...」
錢管事話說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下意識抬眼,就見燕寧等人皆看著這邊,他臉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又調整過來,低聲勸慰:「夫人,您才大病初癒,身體都還沒好全,連大夫都說了您得靜養,不能情緒起伏太大,更受不得刺激,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錢管事頓了一下,又添上一句:「布莊和小姐可都還指著您呢。」
錢大鈞鋃鐺入獄的消息傳來,錢氏布莊的生意也很是受了些影響,奈何白慧娘病倒,布莊一時並沒有能主事的人,只能由錢管事出面斡旋。
這年頭做生意的都想賺錢,錢氏布莊先前生意紅火時眼熱的人不少,對家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短短半個月,就有好幾個大單被搶。
而錢管事口中的小姐則是白慧娘與錢大鈞的獨生女兒,如今才剛三歲,因為胎里不足,身體也不大好。
錢管事說話聲音不低,特別是在說到大病初癒,大夫要求靜養的時候聲音還稍有拔高,也不知是想說給誰聽。
將錢管事表現盡收眼底,燕寧眼睛微眯。
白婉兒與錢大鈞有私情的事一經曝出就給了白慧娘重重一擊,比起之前目睹命案場景有過之無不及,直到聽錢管事提起布莊和女兒,白慧娘灰敗的眸色才重新盈上了光彩。
摔倒的椅子被再次扶起,白慧娘在錢管事的攙扶下緩緩坐下,見白慧娘臉色慘白神情恍惚模樣,燕寧還有些後悔方才說話太直白,連一點心理準備時間都沒給人留。
畢竟丈夫和妹妹雙重背叛,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如果此事與白慧娘無關,那在這樁命案風波中,白慧娘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只是本來就是為了看白慧娘真實反應,兩者相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燕寧眸中銳色褪去,輕嘆一聲:「無意冒犯,還望夫人諒解。」
沒想到燕寧會道歉安撫,白慧娘還愣了一愣,這年頭階級排序士農工商,商賈雖然有錢財,但社會地位卻不怎麼高。
白慧娘行商多年,平日裡也沒少跟衙門官差打交道,哪怕一個小小衙差對上白慧娘這等商賈之戶都能吆五喝六,更不用說是提刑衙門的人,哪怕白慧娘面上不顯,但對上燕寧等人心中多少都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大人嚴重了。」
白慧娘臉色黯淡,看起來憔悴了一倍不止,她攥了攥手,勉強一笑:「還要多謝大人將此事告知,不然只怕我到死都還被蒙在鼓裡。」
白慧娘並不是那種溫柔小意的性子,相反,因為布莊的生意多半都是她在打理,所以一年大半時間都是在布莊早出晚歸的,鮮少在這些事情上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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