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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簡單粗暴的單方面毆打行為成功看呆了在場眾人,國子監里的都是一些文人,平常頂多也就是唇槍舌劍動動筆桿子連罵人都未必吐髒字,而陸兆上來就動拳頭,打的還是國子監出了名的刺頭,不得不說這波威懾力很足。
一眾夫子:學生不聽話怎麼辦?多半是欠的,揍一頓就好!
雖說辦案不可能都是懷柔政策,但像陸兆這樣上來就動手的也算少有,沈雲舟從前還一直說周捕頭是個暴脾氣,現在跟陸兆一比,沈雲舟覺得周捕頭還是太溫和了,他若有似無瞥了一眼袖手旁觀神色冷然的岑暨,暗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脈相承?
「現在好了,」見范天賜總算是安靜下來,陸兆滿意拍了拍手,然後就朝燕寧兩人獻寶似地笑道:「您們可以問話了。」
看著都快被抽成豬頭神情恍惚的范天賜,燕寧:「......」
她現在要懷疑人是不是被打傻了。
「范天賜,你今日是否來過岳照家?」
岑暨上前一步,淡淡垂眼看著范天賜,眸光銳利如鷹隼,冷厲而攝人。
范天賜就算再囂張也只是一個少年,又才剛被陸兆扇了幾巴掌,原本那點囂張氣焰早已滅的差不多,對上岑暨不含絲毫感情的漠然眸光,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卻還是梗著脖子搖頭:「沒有,我沒來過!」
「可岳明娘說你來了,還揭開蓋子看了給韓氏熬的湯。」
「她胡說!」
范天賜手握成拳,臉色有些發白:「我今日有課,這麼多夫子同窗都可作證,我哪有功夫來這兒?」
「有課?」
岑暨微怔,下意識看向燕寧,燕寧同樣眉頭一顰,如果范天賜是在上課的話那確實分身乏術,也就有了不在場證明,畢竟范天賜先前來過也只是岳明娘的一面之詞。
「你明明就來了。」
岳明娘也被陸兆那兩巴掌給嚇得不輕,這會兒見范天賜居然矢口否認,岳明娘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後急道:「你分明就來了,你還跟我說話,對,這珠子,你還送了我一串珠子。」
岳明娘說著就將腕上繞著的那串珠子給擼了下來:「這珠子就是你方才送的。」
「小爺會送你珠子?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尊容!」
范天賜輕蔑哼了一聲:「這珠子又不是什麼好貨色,地攤上十文錢可以買一堆,別想著往小爺身上賴,小爺我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的。」
「你...」
被范天賜一番搶白,岳明娘漲得滿臉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分明就是你...」
「都跟你說了別一口一個小爺,你是不長記性嗎?」
陸兆冷哼一聲,作勢要扇巴掌,范天賜下意識躲了一下,到底是怕又挨打,只能不忿閉了嘴。
「你們都是范天賜的同窗?」
在陸兆採取武力壓制的同時,燕寧已經走到了圍觀群眾那邊。
可以看到這裡又多了十幾二十個人,都是些十幾歲的少年郎,方才跟在陸兆後面一起過來,想必是見到了范天賜被逮,跟過來湊熱鬧的。
見被發現,那些學子們對視一眼,就想作鳥雀散,還沒等跑,就被燕寧叫住:「等等,來都來了就先別急著走,正好有些事要問你們。」
「大,大人要問什麼?」
「范天賜方才可是一直在課堂未曾離開?」燕寧問。
「回,回大人的話,范,咳,范天賜坐在靠門的地方,又是最後面,我並沒看見他到底有沒有出去。」學子們互相推搡了半天,才推出了一個高瘦少年,少年飛快瞥了一眼目光兇狠看來的范天賜,訥訥回答。
「是,我也沒看見。」
「沒注意。」
「......」
學子們紛紛推說,要不就是說沒看見,要不就是說沒留意,總之就是不能對范天賜的去向給出一個準確答覆,就算范天賜坐在最後,燕寧也不信這麼多人會一個都沒注意到他。
她沒錯過學子們在回答時都先朝范天賜看了一眼,想來是范天賜橫行霸道慣了,他們怕說了實話之後會遭范天賜報復。
「衙門辦案,不容絲毫虛假陳詞,我問的問題你們都需如實回答,否則就是偽造證詞包庇兇手,屆時興許還會落個牢獄之災。」
燕寧掃了一圈神色各異的學子們,肅聲:「你們放心,儘管說實話,不用怕事後被打擊報復,凡事有提刑衙門為你們做主。」
「范天賜是出去了。」
靜默片刻,突然就見一個清瘦少年站了出來,處於變聲期的嗓子還有些嘶啞:「夫子在授課的時候,范天賜出去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孟述,你少胡說八道!」范天賜身體一顫,隨後就氣急敗壞喊:「你不就是記恨我曾欺負你麼?」
「你自己有沒有出去你自己心裡清楚,況且也不止我一個人見到了,蔡思行,尚墨,許志深...你們敢說你們沒看見?」
那個叫孟述的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後就看向一旁站著的學子們,挨個點名,被他點到的少年要不就不安搓衣角,要不就低頭碾腳,燕寧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大概已經有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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