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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燕寧被自己的腦補嚇到,於是露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容,堅定拒絕:「比起喝粥,我還是更喜歡吃肉。」
岑暨:「......」
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燕寧還不忘問秦執白日醫館那樁命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而在秦執一邊忙著搶菜,一邊見縫插針含糊不清的回答中,燕寧也弄清了那案子的始末。
黃成確實是死於烏|頭|鹼中毒,只是卻跟醫館陳大夫沒什麼關係,而是喝了一個江湖游醫配的藥酒。
當時秦執與周捕頭帶著人直奔黃家村,果然就在黃成住的屋子裡的炕頭上找到了一瓶已經少了小半的藥酒,里頭零散泡了些藥材,但質量顯然不怎麼好,都是些藥渣模樣,其中比較完整的就是一小截如枯樹枝一般的植物根莖,跟著同去的陳大夫一看便認出是川烏。
川烏本身就有毒,做藥酒外用的話能祛風濕,除痹痛,但如果是口服的話危險性就極大,稍不留意就可能中毒殞命,既然陳大夫開的藥里沒有川烏這一味藥材,又恰好在黃成房裡找到了泡有川烏的藥酒,那黃成的死因也就不言而喻。
黃大媳婦說這藥酒是一江湖游醫給的,周捕頭怕游醫再胡亂給藥讓不知情的人喝了白白喪命,所以即刻就派人到處去找那游醫,幸好游醫經常就在這一帶活動,沒花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
「那哪兒是什麼游醫,分明就是個騙子,似乎是從前在哪家醫館打過雜,後來因為手腳不乾淨被醫館轟了出來,仗著自己懂點醫術皮毛就乾脆當了江湖游醫,平時就在底下幾個村寨晃蕩,偶爾也能招攬幾單生意...」
江湖游醫不像醫館,沒有個固定的看病地點,今兒在李家村,明兒在王家村,有醫術確實是好的,當然也就有濫竽充數隻想騙錢的。
那給黃成瞧病的游醫就屬於後一類,自己都是個半吊子,又如何能給人治病,好在那游醫也有自知之明,疑難雜症一概不碰,內服的藥也只開最基本的,左不過就是風寒之類,橫豎是吃不死人,再就是一些跌打損傷外擦的藥。
那賣給黃成的藥酒是游醫新制的,游醫也知道烏頭有毒,不能隨意入藥,所以賣的時候就說了,這藥酒只能用來外擦,不能內服。
只是當時人有些多,不知是黃成沒有聽清還是怎麼著,最後竟還是拿來服用了,這也才有了後來黃成中毒身亡,黃大夫妻上醫館鬧事討說法的事兒。
雖然游醫不靠譜,但有圍觀村民作證,游醫是說了這藥酒不能內服,也就是說盡到了告知義務,如此一來倒也不能將黃成的死全賴在游醫頭上。
但周捕頭卻在盤查的時候意外發現游醫假借行醫之名入戶盜竊,光這幾月加起來就有一二十兩銀子。
別看一二十兩銀子不算太多,但對於窮苦莊戶人家來說可能就是好幾年的積蓄。
對於游醫這種狗改不了吃屎偷雞摸狗的行為,周捕頭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直接就叫人將游醫綁了帶回大理寺收監,待查清之後再將他盜竊的財物奉還農戶,這也算是一大意外收穫。
至於秦執說什麼黃成其他幾個兒子聽說老爹死了,忙趕回來要求分家產,就這家門口那幾畝地到底該歸誰吵得不可開交的事兒就不必提了。
慶功宴進入尾聲,提刑衙門也迎來了不速之客。
「沈雲舟怎麼又來了?」
一聽衙差來稟,說大理寺沈少卿來了,就在外頭等著,岑暨原本松懶散漫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心道這廝還真是陰魂不散,他想都不想就要讓衙差將沈雲舟轟走,結果衙差適時又補了一句:「沈將軍也在。」
沈景淮?
岑暨眉頭一擰。
衙差來通稟並沒有避諱旁人,一聽說沈景淮也來了,剛才還興致勃勃跟秦執他們玩猜拳的朱濤頓時一個激靈:「完了完了,將軍不會是來逮我的吧?」
朱濤說著就要往火急火燎往外跑,跑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在燕寧詫異目光中蹭到了她旁邊,腆著臉笑:「那什麼,燕姑娘,若是待會兒將軍找麻煩,您可得為我說說好話啊,就...我是幫著您辦案來了,不是在外廝混啥的。」
朱濤:橫豎跑不了,還是先找個靠山更重要。
燕寧:「......」
燕寧確實沒想到都這麼晚了沈雲舟還會來提刑衙門,就連沈景淮都在...她沉吟片刻,果斷朝衙差頷首:「將沈少卿和沈將軍請進來吧。」
「...你?」
不料燕寧竟主動放行,岑暨薄唇狠一抿,面露不悅,質問:「你怎麼能讓他進來?」
「不讓他進怎麼履行賭約?」
沈雲舟這麼晚過來還帶著沈景淮,燕寧只能想到他消息靈通已經知道案子破了的事,與其被上門逼債倒不如主動前來。
世上沒有債主會將還款人拒之門外的道理,燕寧瞥了怔住的岑暨一眼,笑盈盈揚眉:「到了該你耀武揚威的時候了,豈不正合你意?」
岑暨:「......」
什麼叫他耀武揚威?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得志便猖狂的人嗎???
我在!(已重修)
月光柔和似絮, 如一盞天燈懸掛在幕色中,為蒼茫大地添了一抹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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