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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就行。」
燕寧將蓋在湯上的白面花卷都撿了出來,拊掌:「大功告成,可以開飯了!」
...
由於份量太大,燕寧直接叫人連鍋端,直徑足有一臂長的大鐵鍋被倆親衛吭哧吭哧抬上桌,壓得那結實的榆木桌子都嘎吱叫了幾聲,讓人還不禁懷疑這桌子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萬一給整塌了可怎麼好。
看著滿滿當當一鍋還冒著騰騰熱氣油潤赤亮的大亂燉,風塵僕僕剛出完外勤回來的秦執差點流下激動的口水:「我這運氣也忒好了點,一回來就正趕上飯點,嘶...」
秦執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放光:「好香啊!」
「燕姑娘做的能不香嗎?」
秦執話音剛落,一旁早就已經搶占好位置提著筷子躍躍欲試的朱濤就已經理所當然開口,言語間儘是對燕寧手藝的推崇。
想到回京路上燕寧做的那幾餐,再看面前桌上擺著的香噴噴的吃食,朱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直慶幸自己今日這趟來的值。
本來他是打算在堂審結束之後就走的,畢竟辦了差還沒回去向將軍復命,但一聽說燕寧準備親自下廚做慶功宴,朱濤步子頓時就邁不動了,想著橫豎都已經耽誤這麼老半天了,也不差這麼一頓飯的功夫,民以食為天,還是填飽肚子更要緊。
「這倒也是。」
聽朱濤說燕寧做飯如何如何好吃,就連一鍋普普通通的野菜菌菇湯都能將人的舌頭給鮮掉,秦執不自覺跟著點頭,雖然沒嘗過,但他見過啊!
先前回京的時候每到飯點那香味兒聞得他口水都快掉下來了,奈何他一口沒能吃上,只能啃硬邦邦的白麵餅子...
秦執想著還忍不瞥了一眼岑暨,目露幽怨,原本燕姑娘也是邀請了他們的,奈何被世子堅定拒絕,所以就算再垂涎他也只能將口水往肚子裡咽。
咱就是說,早知終有這麼一天,當初又何必擺出一副不受嗟來之食的嘴臉?!
「行了行了。」
見朱濤與秦執都還沒動筷就在這兒對她大吹特吹,仿佛已經篤定凡她出手必屬精品,燕寧忍不住打斷:「餐前誇誇儀式就不必有了,趁熱趕緊吃吧,你們肚子都不餓的嗎?」
最後一句靈魂叩問一出,秦執瞬間如夢初醒,趕忙就往桌邊擠:「餓餓餓快餓死我了!」
雖然大亂燉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有些埋汰,但其中滋味誰吃誰知道。
排骨里頭全是汁水,燉的軟爛幾乎是一夾就散,鵝肉則入味鮮美,肉質細膩緊實,吸飽了湯汁的土豆綿軟細膩一抿就化,再嗦一口晶瑩剔透的寬粉,那叫一個咸香爽滑,還有那貼麵餅子,定要往濃濃的赤褐色湯汁中狠蘸一蘸...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能鬆懈下來,這會兒就都敞開了肚皮吃,橫豎沒人拘束,當然是怎麼痛快怎麼來。
一眾親衛吵吵嚷嚷恨不得生出八隻手,嘴裡還沒吃完筷子就又伸了出去,就怕動作慢了肉都被搶光,而在一幫狼吞虎咽吃飯吃得跟打仗似的親衛中,獨坐一旁的岑暨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為什麼我只能吃這???」
看著面前擺著的一碗白粥及一碟蘿蔔乾,岑暨匪夷所思地看向正拿著個油卷啃的燕寧,嘴唇狠抿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我是哪兒又惹你不高興了?」
準備了那麼大一鍋吃食,結果端到他面前的卻只有清粥配鹹菜,這區別對待未免也太明顯。
岑暨第一反應就是燕寧是故意的,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又哪兒得罪她了,明明方才都還有說有笑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又翻臉了?
沒想到岑暨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燕寧差點給嗆住。
見岑暨一臉苦大仇深盯著她,眼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委屈,就仿佛是無聲的控訴,燕寧甚至還產生一種自己在虐待兒童的感覺,她嘴角微抽,沒好氣:「瞧瞧你自個兒的臉,除了喝粥你還能吃啥?」
堂審結束之後岑暨就去簡單洗漱了一番,也露出了被脂粉覆蓋下的真容,或許是敷了那藥膏的緣故,臉上的紅疹雖說要比剛開始時消退了不少,但乍一看在白皙肌膚襯托下還是很明顯。
「先前大夫不是說了麼,你最近要清淡飲食,旁的就別想了,老實清粥鹹菜吧。」
岑暨一愣,這才記起自己還在過敏中,尚需忌口,所以,這粥是...岑暨眸光微閃,眼底幽怨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汪春水瀲灩,愉悅問:「這是你專門給我熬的?」
「不是,」燕寧隨口:「冬青熬的。」
她忙著做大鍋飯哪兒有時間熬什麼粥。
得到了否定答案,岑暨有一瞬間的失落,但很快就又說服自己,就算是侍女熬的,那也是得了燕寧的吩咐,四捨五入跟她熬的沒什麼區別,總歸都是關心...
岑暨只覺心中鬆快,也不惦記那鍋大雜燴了,從善如流就舀了一勺白粥,正要往嘴裡喂,不知想起什麼,他突然看向燕寧,漆黑眸光若濕潤的透玉:「你要嘗嘗麼?」
燕寧:「?」
看著岑暨面前擺著的單人份病號餐,再看他手捏勺子一副隨時準備投餵的架勢,燕寧沉默了一下,很想問他這什麼意思,難不成她說想嘗他還能給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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