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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方才被清場,陳家人壓根就不知道方才院中問詢都問出了些什麼。
這會兒見提刑衙門的人要將倆小廝帶走,出來相送的陳管家心中一跳,剛準備上前打探幾句,就被陸兆攔著,直言等抓到兇手之後自會通知陳家人前去聽審,屆時一切皆明,至於這倆小廝算是重要人證,得先由提刑衙門一併收押看管。
一行人來去都快,只留陳府滿院縞素。
看著提刑衙門眾人遠去身影,再想到那位燕姑娘與來時截然不同的冷淡神色,陳管家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種不好預感,只能暗暗祈禱自家大爺收到消息能趕緊歸府做主。
...
燕寧原以為乞兒的屍首很有可能已經被轉移,但在經過一番仔細尋找之後,竟然還真在西側密林一處背陰矮坡處掘出了一具高度白骨化的孩童屍骨,屍骨未著寸縷,只用一卷破草蓆草草掩埋。
「燕姑娘,這屍體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能驗出死因嗎?」
由於死亡時間太長,加上林間土壤濕度大,就算經歷了一個冬,但仍不能阻擋屍體腐敗進程,現在顯露在眾人面前的幾乎就是一具森然白骨,陸兆眉頭擰成死結,實在很難想像要怎麼從骨頭上尋找死亡線索。
「她能。」
還未等燕寧回答,就聽一道清冽卻篤定的男聲響起。
燕寧戴手套的動作一頓,詫異側頭,就見岑暨不知何時已經撩起衣擺蹲在了她旁邊,頭都不抬就代為回答陸兆質疑,輕描淡寫:「不過是具白骨,對她來說不成問題。」
「就是就是。」
跟著前來的朱濤也十分給面子的點頭如搗蒜:「燕姑娘那不是一般的厲害,別說是具白骨了,就算化成灰她都能給驗出來。」
對於朱濤的無腦吹,岑暨甚至還點了點頭,似乎是深以為然,看得燕寧嘴角直抽:「咱就是說骨灰渣子倒也不必,這我還真驗不出來。」
燕寧輕咳了一聲,義正言辭:「做人要腳踏實地,拒絕捧殺,從我做起!」
她都要懷疑這倆人是不是故意給她戴高帽,她咋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能力。
「不是捧殺...」
見燕寧連連擺手十動然拒,岑暨眉心微攏,似有不贊同:「你不必如此謙遜。」
燕寧:「???」
見岑暨一臉「你實力就是這麼牛逼,完全可以囂張一點」的理所當然表情,燕寧表情古怪,什麼時候岑暨還變她腦殘粉了,居然對她這麼推崇,燕寧突然就覺亞歷山大。
「謝謝,」燕寧拘謹微笑:「雖然但是...做人還是謙遜一點好,畢竟咱有自知之明。」
岑暨:「......」
岑暨遲疑的想,這是在說他沒自知之明嗎?
有點扎心!
燕寧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就又給了岑暨重重一擊,在堅定拒絕這種無腦吹的捧殺行徑之後,就開始專心驗屍。
白骨化的屍體驗起來難度確實頗大,因為腐爛程度太高,就算體表軟組織生前有損傷現在也無法判斷,很難去明確真正死因,只能憑屍骨上留下的痕跡去推測,但總歸是比燒成灰了強。
挖出來的這具屍骨基本完整,明顯是一具男童骸骨,骨盆窄而深,呈漏斗狀,恥骨角為銳角,已經白骨化的部位骨骼表面大量白色霉斑,觸之有油膩感。
骨骼大部分關節已分離,只有部分關節處有肌腱韌帶連接,沾附有較多量的腐爛近乎漿糊狀的軟組織,包裹屍體的草蓆也呈烏黑色,有油膩感,上頭除了泥土之外似乎也有部分腐爛的軟組織。
林間風聲颯颯,樹影婆娑。
燕寧細緻勘驗,其餘人也不敢打擾。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縷縷柔和的斜暉從天際灑來。
在眾人熱切期盼目光中,燕寧摘下手套:「從屍骨上看,死者右側舌骨大角骨折,符合頸部生前遭受鈍性外力作用形成特徵,推測為死于勒、扼頸所致的機械性窒息。」
「......」
殘陽似血,落日餘暉。
等燕寧幾人帶著屍骨回城已經是傍晚黃昏,還未等走到提刑衙門,就見小五策馬狂奔而來,氣喘吁吁,神情激動:「燕姑娘,世子,兇手找到了,是自首!」
案結(二更)
按照剛才的分工, 原本是該由小五帶著提刑衙門的一眾差役負責張貼通緝令全城搜捕事宜。
結果搜捕工作開始還沒多久,就有留守提刑衙門的差役匆匆來報,說衙門來了個跟畫像上長得大差不離的少年, 自稱是殺害王天昱與陳奔的兇手。
這簡直就是天降大餅, 有什麼是比兇手自投羅網更讓人高興的呢?
小五喜出望外, 差點流下激動的淚水:今天終於不用熬夜通宵了!
一聽兇手居然主動來衙門自首, 燕寧同樣大吃一驚.
她都已經做好了至少找個一天半天的準備,只要能在明日午夜前將案子結了就行。
畢竟就算已經鎖定目標,但若是兇手潛逃不在盛京,找起來照樣沒那麼容易。
但不管怎麼說,兇手這一舉動無疑是大大節省了他們的人力物力,連著奔波操勞了兩天只覺疲憊不堪的燕寧甚至還莫名對兇手生出了一絲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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