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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執鍥而不捨彷如叫魂一般的呼喚中,岑暨長睫微顫,半闔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一雙清冽如寒潭的墨眸,眸底清亮,哪兒有什麼睡意,分明就清醒得很。
見岑暨睜眼看來,秦執趕忙道:「世子,您剛才不是一直在等燕姑娘,說要和燕姑娘一起麼,現在燕姑娘已經來了,說是去準備陳府。」
岑暨雖然在閉目養神,但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剛才燕寧與秦執的對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燕寧打算直接去陳府。
但就是因為聽的太清楚,岑暨心中才憋悶不已,燕寧一過來只跟秦執說話,跟他連聲招呼都不打,這未免忽視的也太過徹底。
岑暨心中不忿,卻壓根就沒想到剛才是他先閉著眼睛裝睡,整個就一拒絕交流狀態。
「…嗯。」
岑暨目光從朝他殷勤招手的秦執身上略過,狀似不經意看向燕寧,準備等她反應,卻見她正低頭從兜里掏松子糖餵馬,仿佛全沒察覺到這邊動靜,連眼神都沒分一個。
「怎麼了世子?」
見岑暨還杵著不動,秦執有些納悶:「您不打算一起去陳府嗎?」
「我怕被人說是粘人精。」
岑暨冷嗤一聲,雖然是回答秦執的問題,目光卻一直緊盯燕寧,見她還在一門心思和馬兒互動,岑暨不禁麵皮緊繃,嘴角幾乎都快抿成一條直線。
秦執:「?」
「什麼粘人精?」
秦執一頭霧水:「去陳府跟粘人精又有什麼關係?」
「不就剛沒讓你跟著麼,你這怨氣未免也太深。」
岑暨目光存在感太強,讓人想忽視都難,燕寧將最後一顆松子糖塞到馬嘴裡,又順手揉了揉馬兒的鬃毛,抬頭就見岑暨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她,似乎想要用眼神將她洞穿。
「怨氣?」
一聽燕寧居然說他怨氣重,岑暨自覺有被冒犯到,就仿佛一隻被踩中痛腳的貓瞬間奓毛:「我什麼時候有怨氣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有怨氣了??你說,我臉上有怨氣嗎?!」
最後一句話岑暨是對秦執說的。
猝不及防被拉入漩渦中心,秦執:「……」
秦執本來還在狀況外,壓根就不知道究竟都發生了啥,明明他什麼都沒說,為何要問他這種死亡問題?!
對上自家世子壓迫感十足的目光,秦執倍感壓力山大,一時竟不知道是該昧良心還是該不要命,沉默片刻,秦執可恥的選擇了屈服:「沒有!那必須沒有!世子您哪兒有什麼怨氣?您好著呢!」
得到想聽的答案,岑暨臉色稍緩,沖燕寧抬了抬下顎,冷哼:「都聽見了吧,少往我頭上扣些亂七八糟的帽子,我看你才有怨氣!」
就這還沒怨氣呢?
燕寧無力吐槽,都快怨氣撞鈴了好叭!
「行行行怨氣怨氣,我有怨氣行了吧。」
知道岑暨這廝心眼比針孔大不了多少,燕寧懶得跟他多費唇舌起爭執,直接就敷衍點頭:「所以你到底去不去陳府?去就上馬趕緊的,搞快點!」
「這可是你主動邀我去的,不是我要死乞白賴跟著你。」
聽燕寧催促,岑暨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而且鳳目微眯,著重強調:「你不能再以此為藉口說我是什麼粘人精!」
岑暨覺得「粘人精」這個名號簡直就不能忍,明明就是辦案所需,怎麼就變成他粘人了?
「你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見岑暨還擱這兒不依不饒,擺出一副他跟著去是給面子的高姿態,燕寧決定不慣著,當即就直接翻臉:「愛去去,不去拉倒!」
「一句話,到底去不去?」
燕寧不耐煩:「去就上馬,不去就靠邊別擋道。」
岑暨:「……」
岑暨很想硬氣點說不去,但掙扎半天,最終還是頹然閉眼:「…去。」
「早說去不就好了,嘰嘰歪歪這麼老半天。」
燕寧撇嘴:「上馬,趕緊的,別磨磨唧唧。」
岑暨:「……」
見剛才還杵著不動的自家世子現在當真一言不發翻身上馬,秦執悄咽了咽口水,心中直呼燕姑娘牛批,只是…
「燕姑娘,您看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都到午後了,咱們還只是早上吃了一頓,這會兒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要不還是先找個地兒吃頓飯?」
眼看燕寧驅馬準備走,秦執趕忙湊過去靦腆微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幹活不是?」
他肚子都快響震天了。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提我也覺得有些餓了。」
早飯本來就吃的早,到這會兒都過去了三個多時辰了,加上一直在跑來跑去對體力消耗也大,燕寧欣然應允:「這裡好像沒什麼吃飯的地兒,那就回城裡吃吧,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好嘞!」
全程沒有發言機會,只能聽由安排的岑暨:「......」
這種憋屈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
燦陽當空,人頭攢動,盛京城內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商販的吆喝聲起此彼伏,茶樓酒館櫛次鱗比,雖然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點,但街邊兩旁還支著不少食攤,嗅著空氣里飄來的吃食香味兒,讓本就空空如許的胃更加躁動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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