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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默不作聲盯著她面色沉鬱的沈雲舟,燕寧並沒有像昨日一般露出尖諷態度,而是神情沉穩,不卑不亢:「沈少卿,今日並非是故意要與大理寺發生衝突,只是死者陳奔是王天昱案的重要人證,從昨日探到的消息來看,陳奔應該是與王天昱在一處,可現在王天昱與陳奔的屍體卻先後被發現,此事頗為蹊蹺。」
「我們合理懷疑這兩樁命案之間興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殺害兩人的兇手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以我提刑衙門預備做併案偵查,先前王天昱的案子我提刑衙門已經接手,既然陳奔之死與前案有關,自然也該歸由我提刑衙門審理。」
燕寧不緊不慢,邏輯縝密清晰,三言兩語間就已經將案子轄屬權辨的分明,既然本來就該歸提刑衙門管,自然也就沒有阻撓大理寺辦案這麼一說。
燕寧簡明扼要解釋完衝突起因,而後面不改色就開始戴高帽:「命案當前,當爭分奪秒,聽聞沈少卿向來剛正不阿深明大義,向來應該也是能理解我們這種急於破案的心情的吧。」
「您說呢?」燕寧眉梢微挑,笑意盈盈:「沈少卿?」
和氣生財
燕寧聲音不徐不緩, 面上還帶著盈盈笑意,主打就是一個恭敬有禮進退得宜,簡直和陸兆等人一上來就抽刀拔劍的土匪行徑形成了鮮明對比。
其實燕寧並不覺得沈雲舟會這麼輕易就將案件主導權讓出, 畢竟她可沒忘記昨天和沈雲舟立下的賭約, 換句話說沈雲舟現在就是他們的競爭對手, 立場天然對立。
在陳奔與王天昱的案子有千絲萬縷聯繫, 一旦他們從陳奔這兒找到突破口,王天昱案子興許就能迎刃而解的前提下,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恐怕都不會冒著自己賭輸的風險雙手將線索奉到對手眼前。
畢竟趨利避害是本能,嘴上說著大公無私,但事實上能真正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
因為職業原因,燕寧見過太多這種案例,親人也好朋友也罷,在沒有動那塊名為「利益」的乳酪之前, 自然是能夠說說笑笑一團和氣, 然而一旦有了利益衝突, 之前被和諧表象所掩蓋的醜陋面孔就會浮現,今日之爭也是如此。
更何況昨日她都已經與沈雲舟撕破臉了, 正是互看不順眼的階段, 沈雲舟不趁機發難都不錯了,又怎會願意給她鋪台階創造機會?
燕寧漫不經心的想,反正岑暨後台背景夠強,行事囂張也不是一兩天了,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現在是先禮後兵,能夠和平交接自然是最好。
若是不能…她也不否認會使用武力解決的可能性!
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 上司可以用來背黑鍋,但今日陳奔命案偵查權一定得拿到。
燕寧眼睛微眯,眸中不經意泄出一絲凌厲。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燕寧安排的明明白白,很快就要被推出去成為專業背黑鍋的存在,岑暨才剛從「花邊新聞上頭條」的震驚中回神,結果就見燕寧已經主動站出和沈雲舟進行交涉,甚至還說出「剛正不阿公正大義」這種違心之語。
岑暨眉頭下意識皺起,第一反應就是燕寧為辦案犧牲實在太多。
明明沈雲舟是她眼下最不想見到的人,但為了能夠順利破案,還是得在這兒跟沈雲舟委曲求全虛與委蛇,這一認知讓岑暨心中陡生不悅。
岑暨不由眉尾微壓,二話不說就直接伸手將燕寧再次拽到了自己身後。
毫無防備就被拽了個踉蹌的燕寧:「???」
「你幹嘛?」
「不用你,我來!」
屬下受委屈就是上司無能,岑暨不願被貼上無能標籤,當即就挺身而出再次充當主力軍角色,雖然有方才尷尬小插曲,但一回生二回熟,多番打擊下來他已經能很快調整好狀態,並不妨礙他在對上沈雲舟的時候火力全開。
「今日這樁命案我提刑衙門要定了,你們大理寺若是不服...」
在燕寧愕然目光注視下,只見岑暨狹長鳳目微眯,從鼻腔中溢出一絲輕哼,充分貫徹了什麼叫三分譏諷三分冷淡以及四分倨傲,似笑非笑漫不經心:「那就儘管去御前找陛下告狀好了。」
燕寧:「......」
還處於觀望狀態中的眾人:「......」
你丫的是真一點都不掩飾自己關係戶的事實啊!
看著重回戰力巔峰,卻張口就是『有本事咱拼爹』的岑暨,燕寧嘴角一抽,差點沒忍住爆笑出聲,好傢夥,看岑暨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她還以為他是要放什麼大招呢,原來還是逃不過遇事就喊爸爸的套路。
果然古往今來,拼爹才是永恆的主題。
但比起普通拼爹,岑暨顯然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區別的——
人家拼爹,他拼舅!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拼才會贏」?
儘管從氣勢上來說一言不合就拼爹的行為似乎和霸總角色不大相符,但不得不說岑暨這波簡直王炸,畢竟皇權社會皇帝為尊,有誰能跟皇帝比硬度?
燕寧覺得岑暨多少是有些降維打擊在身上的,這就像是大學生去做小學生的題目,輕輕鬆鬆做出來,然後洋洋得意告訴小學生說「我是天才」,至於對人的刺激程度...從以周捕頭為首的一眾大理寺衙差仿佛吃了翔一樣的難看臉色中大概就可以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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