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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暨:「!」
見燕寧視線灼熱毫不避諱在他身上來回上下打量,過分坦然的態度成功叫岑暨懵在原地,瞳孔微微睜大,驚得喉結都上下滾動,狹長鳳目中怒氣停滯,恍如搖晃碎的月色閃過一絲惶惶。
怎能有人如此大膽,這話說出來都不嫌羞的嗎?
不光是岑暨,就連秦執與馬管家兩人都不覺瞪大了眼,好傢夥,這是真敢說啊!
岑暨臉色一陣青白,明明剛才還能厲聲質問,可現在真當燕寧大方承認他卻又彷如被人一錘迎頭敲滅所有氣焰,只覺腦中渾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出回應。
一縷清風拂過,非但沒有緩解僵持局面,反而讓空氣中平添了幾分旖旎曖昧。
看著那雙清亮坦蕩杏眸,岑暨心中沒來由浮出幾分躁動羞赧,滿腦子都是那句「確實覬覦你的肉|體」。
他不禁遲疑的想,難不成是他想岔了?她當真是對他有意,只不過是礙於他之前冷臉所以小心翼翼隱藏?
這個認知在岑暨腦海中轟然炸開,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五臟六腑里激盪,他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陡然迸發出強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猶如擂鼓重錘。
岑暨怔怔看著燕寧,面上原本的羞惱被奇蹟般的撫平,嘴角翕合,卻又一言難發。
「俗話說的好,美人在骨不在皮,而世子骨骼清奇,難得骨相皮相俱佳,絕對堪稱上天得意之作。」
燕寧不知道岑暨雜亂思緒,在岑暨莫名目光注視下,她笑臉盈盈直接就是一通彩虹屁亂夸,隨後才耿直道出心中真實想法:「只是世子你也知道,我是個仵作,職業使然,難得見到像世子這麼完美的人,實在是忍不住心生覬覦,之前說的為藝術獻身也是此意。」
「人活一世,有人輕如鴻毛,有人重於泰山。」
燕寧肅然:「人死如燈滅,就算是風光大葬楠木為棺,時日一久照樣會被蟲蟻啃食殆盡化為黃土一抔,而若是將屍身捐出則又不同,通過特殊防腐手段處理的屍身可以用來充當醫學教學,幫助人們了解骨骼經脈肺腑臟器乃至血管,人類醫學時間的長足發展離不開大體老師們的無私奉獻。」
只見燕寧振臂疾呼: 「人活一世,當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我們雖然不能增加生命的長度,但卻可以拓寬生命的寬度。」
「而岑世子您如此卓越骨相若只是埋於塵土未免也太過暴殄天物,合該被製成標本好好珍藏,為人類醫學事業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介時您定會在史書上留下光輝燦爛的一筆,名垂千古為後世所敬仰。」
燕寧滿臉期待看著岑暨,毫不猶豫使出道德綁架絕招:「岑世子如此深明大義,一定能甘願為人類醫學長足進步主動獻身的,是吧?」
不讓侵犯肖像權畫小黃本,那直接一步到位做標本總行了吧。
燕寧已經做好了岑暨暴跳如雷的準備,畢竟這話聽起來的確是有些驚世駭俗,卻不想岑暨卻只是一臉驚惶,細看之下還有些彆扭及赧意。
在燕寧一臉懵逼中,就見岑暨薄唇微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頗為艱澀發問:「你就當真對我如此痴心,甚至連屍身都想收藏?」
岑暨心緒雜亂,燕寧噼里啪啦說了這麼多,他真正聽進去的卻沒有幾句。
畢竟語言環境不同,岑暨眼下也沒有心情去耐心分析轉換,他只敏銳捕捉到了關鍵詞,那就是燕寧想在他死後將他的屍身製成標本珍藏。
岑暨沒有被冒犯詛咒的不悅,只深深沉浸在震驚中無可自拔。
這究竟是得有多深的執念才會叫人連死了都不放過,還放話說要將屍身珍藏。
岑暨手掌無意識緊握成拳,錯愕驚惶俱有之,可唯獨生不出惱怒斥責之意,陌生情緒在胸腔中來回激盪湧向四肢經脈,他只覺心中亂糟糟如一團亂麻。
燕寧:「???」
燕寧:「!!!」
有沒有搞錯???
這丫的腦洞之深怕不是馬里亞納海溝吧!
好在還沒等燕寧風中凌亂,就已經有人及時解圍。
只見秦執以手捂唇重重咳了兩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直接就將聲音給拔高了八度:「世子,燕姑娘,正事要緊,咱們不是來查案的麼,有什麼話要不等待會兒回去了再說?」
雖然秦執也很想繼續聽八卦,畢竟今兒這暴露出來的信息足夠震驚他全家了,奈何眼下時機不對。
秦執可沒忘記這兒是光祿寺少卿府邸,並非他們提刑縣衙,而世子與燕姑娘之間拉扯明顯就屬於悄悄話系列,自己內部人聽聽還行,可不能讓旁人平白吃瓜看笑話。
秦執突如其來的高聲提醒成功喚回岑暨神志。
見秦執一個勁朝他擠眉弄眼暗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就看到了正支著耳朵滿臉興奮聽八卦的馬管家,以及還在地上癱著仰著頭張著嘴呆呆看著這邊的馬文才。
岑暨:「!」
岑暨後知後覺想起,這可不是什麼無人地。
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岑暨臉色微變,這要傳出去還不知道得被編排成什麼樣,奈何耳朵長在別人身上,就算後悔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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