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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招人待見是一回事,但這麼大喇喇被當面戳破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見秦執還在不停叭叭叭,岑暨額角青筋猛跳了兩下,終於忍不住咬緊後槽牙,陰惻惻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閉嘴!」
秦執:「...嗝。」
燕寧聽夠了八卦,眼看岑暨又已經遊走在惱羞成怒的邊緣,似乎只要有一點火星子就能叫他噼里啪啦瞬間炸裂,燕寧斟酌了一下,果斷放棄了火上澆油刨根問底。
倒不是說顧忌岑暨面子,而是正事還沒辦完,不能因此影響破案進度,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在岑暨略顯羞惱警惕的目光中淡定將話題重新引回正途:「既然秦執說死者是太常寺少卿府上的三公子,那就讓那位王少卿府上的人過來認屍,如果真是的話也好,倒省了我們麻煩。」
如果能夠確定死者身份,而後續辦案難度無疑會小很多,最怕的就是那種拋屍野外多年的無名屍,那才是叫人焦頭爛額無從下手。
「只是...」燕寧若有所思:「如果連官宦子弟都敢下手,那兇手還是有點子囂張在身上的。」
按理說像這種官宦子弟不說前擁後簇那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會少,能突破層層防守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弄到這荒郊野嶺在活埋,兇手顯然還是有些手段的,說不定就是預謀已久,而且一個大活人不見了,身邊伺候的人就一點都沒察覺麼?
燕寧心中還有些疑慮,等確定死者身份之後或許才能解決。
很快,帶人去周圍搜尋的陸兆也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一把沾滿泥土的鐵鋤,說是在一處坡下找到的,像是被人隨意丟棄,周圍已經有些落葉掩埋,幸好是大白天的陽光好,不然興許都看不見。
鋤頭並不算嶄新,還有些鏽跡斑斑,鋤刃也豁了口,上頭沾了不少泥土,燕寧懷疑這就是兇手用來刨坑的工具,用完之後就隨手一扔。
看著鋤頭燕寧不禁再次感嘆,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指紋提取鑑別技術,不然的話憑著這個鋤頭不說立馬找出兇手,但起碼也算是一有力證據。
不過雖然不能提取指紋鑑別,但鋤頭的發現最起碼也說明兇手是有備而來,知道事先準備好刨坑工具。
而且,鋤頭雖然平平無奇,但一般在田間要用的多些,看這鋤頭的磨損程度,應該也是一直在用,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兇手本來就有的,還是想辦法從別人那兒偷來的。
既然現場勘查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回衙門通知太常寺少卿府上的人過來認屍,岑暨也不耽誤,直接就叫陸兆拿著他的腰牌往太常寺少卿府上走一遭。
看著拿了腰牌就走的陸兆,燕寧突然想到一件十分嚴肅的事兒——
就照之前秦執說的岑暨與那位太常寺少卿的「過節」,這樣大喇喇上門通知人兒子死了,確定不會被認為是惡作劇給打出來?
等陸兆一走,岑暨叫人將屍體帶上就準備先回官署。
只是...看著提著工具箱並沒有打算就此離去的燕寧,岑暨忍不住顰眉問:「你也要跟著一起去提刑衙門?」
「當然。」
燕寧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瞅了岑暨一眼,大義凜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參與了這個案子那就絕不能半途而廢,這是職業道德問題。」
燕寧既然都來了,那就是打著全程參與的主意,自然是不會叫岑暨過河拆橋。
見岑暨抿唇不語,似乎並不想叫她繼續參與,燕寧撇了下唇,以為是他還是怕她惦記,於是立馬就補上一句:「世子您放心,我早就已經幡然醒悟了,絕對不會自不量力痴心妄想,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若是我有那種念頭,那就叫我...」
燕寧心中對自己這種上趕著要求幹活的行為表示十分唾棄,人家陶淵明是不為五斗米折腰,她倒好,為了能順理成章參與案子不惜瘋狂自貶,這跟倒貼實習又有什麼區別?
但沒辦法,誰讓她有看見命案就走不動道的毛病呢?
這該死的刑偵人的職業素養啊!
燕寧確定自己對岑暨沒意思,說起狠話來也格外輕鬆,比起事業男人實在是不值一提,更何況還是岑暨這種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倨傲無禮還臭屁的?
達咩——
岑暨沒想到燕寧會突然舊事重提隱晦暗示,眼看她就要立地起誓,岑暨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慌亂,未等她說完,想都沒想就直接打斷:「不必!」
「嗯?」
對上燕寧清透坦蕩中略帶疑惑的雙眸,岑暨只覺胸口發悶的不像話,就仿佛又回到了當日在澧縣是她隨口說「不過都是玩笑話」時的心情。
岑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種感覺,像是有一股濃烈而高熱的情緒壓抑在心底卻又無法噴涌而出,只能在體內橫衝直撞,比烈火炙烤還要熬人。
那是一種無緣由的悵然若失。
岑暨避開燕寧的目光,將手負在身後,拇指與食指微合搓捻,那是他心情起伏波瀾時的習慣性小動作。
他深吸了一口氣,按下心中翻湧情緒,斜睨了燕寧一眼,作出一副大度表情,輕哼一聲,語氣含糊:「正好現在衙門缺人,你想來便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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