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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京中世家官門林立, 並不是人人都如岑暨一般「聲名遠播」滿盛京聞名, 別說是一個太常寺少卿家的三公子了, 就算是宰輔子侄,若是自身沒什麼出色之處也未必能叫旁人印象深刻記在心中, 按理說秦執應該不認識才對。
「誰說沒有交集?」
只見秦執略奇怪的看了岑暨一眼, 振振有詞:「世子您難道忘了?當初這位太常寺王少卿可是連上十道彈劾摺子說您為人狂悖無禮德性有缺,不堪為御前欽點探花郎,應要讓陛下將您的功名給擼了呢。」
岑暨:「......」
「我記得您當時還冷嘲熱諷說王少卿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來著。」
秦執顯然記憶力還不錯,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提起當年之事他依舊如數家珍, 為了喚醒岑暨沉睡的記憶, 秦執描述的十分詳細:「他家長子與您是同一年春闈,結果您高中探花而他兒子只得了一個同進士...」
雖然都是中榜, 但進士與進士之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一甲進士三人,狀元榜眼探花,那就是人才中的人才得朝廷重點培養關注,只要自己不作死,日後仕途不說平步青雲那也是前途無量,就算是進入中樞秉政當個青史留名的宰輔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二甲進士要稍微差一點,但基本上也能做官。
而三甲同進士那可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了,連進翰林院歷練的資格都沒有,頂多就是去地方上任職,而且能去的地兒都是前頭二甲進士挑剩下的,要是運氣不好或許一輩子都只能頂個進士虛名而不能真正授官。
畢竟朝廷官員也是有人數限制的,前頭有人退下了挪了坑位出來,後面人才有機會補上,可以說同進士就是「備胎」,當然這也不是說同進士就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只是說相比前二甲來說要更為艱難,畢竟從一開始就落後,後面想要彌補差距就得付出更多努力。
想到這兒秦執都忍不住感嘆,世子在盛京人緣差也是有原因的,不怪三司集體排斥不願意帶他一塊兒玩,屬實是說話太過犀利扎心,但凡沒有強大心理素質都遭不住他這等毒舌攻擊。
秦執還記得當時被自家世子一通冷嘲之後,那位以古板著稱的王少卿都快給氣成豬肝色的難看表情,好在王少卿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素質還不錯,並沒有被當場氣暈,只是化悲憤為力量,直接就在朝堂上對世子展開了連環奪命式抨擊,成功達成了十封彈劾摺子的成就,頗有些緊追不捨與世子誓不兩立非得將他功名給擼下來的架勢。
但顯然,陛下御前欽點探花郎並不是一個太常寺少卿說擼就能給擼下來的,儘管彈劾摺子跟雪花片似的往陛下案上涌,但陛下卻連個眼神都沒分。
不過王少卿也是活該。
當年世子高中探花,朝中對此有微詞的人不少,但只有王少卿跳出來正面剛,嘴上說著世子德性不堪為探花郎,實際上不就是內涵陛下有徇私透題幫著舞弊之嫌嗎?陛下沒將人直接叉出去都算是仁慈了。
因為與太常寺少卿也算是有「過節」,所以哪怕岑暨沒有刻意叮囑,但秦執作為一個貼心好下屬還是自覺做到了未雨綢繆,麻溜就將那位王少卿給查了個底朝天,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要了解對方的底細,世子才能更好的予以反擊不是?
毫不誇張,那段時間秦執連王少卿晚上在哪個小妾房裡睡覺都知道,自然對他的幾個兒子也有所關注,只是過去了這麼久記憶還是有些模糊,要不是燕寧剛才提起死者家境良好恐是城中富戶,他一時都還想不到這上面來。
沒想到岑暨與那位太常寺少卿還有如此「恩怨糾葛」,被迫吃瓜的燕寧眨了眨眼,忍不住看向岑暨好奇求證:「是真的不?」
燕寧雖然是疑問句,但心里其實已經信了七八分,這還真是岑暨能幹得出來的事,燕寧不由為那位太常寺少卿點了一根蠟,莫名還有些同情,這就像是踢鐵板,鐵板啥事沒有反倒給自己腿踢折了。
岑暨:「……」
被秦執這麼繪聲繪色一描述,岑暨隱約記起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但...見燕寧好奇看他,岑暨抿了一下唇,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認三連冷漠臉:「不知道不清楚不記得。」
岑暨自然是不會當著燕寧的面承認當初的「輕狂不遜」,這會讓他有一種自己黑歷史被扒的錯覺。
「確實。」
岑暨話音剛落,就見秦執煞有其事點頭:「畢竟世子您從前動不動就被人彈劾,王少卿又不是唯一一個,世子您不記得也正常。」
俗話說的好,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從前世子不招人待見隔三差五就要被朝臣們參上一回,要真是一個個去挨個記,那怕是半個朝堂都得拉進黑名單,這樣一想,那位太常寺少卿似乎也沒有必要去特別關注。
岑暨:「……」
秦執拆台拆的猝不及防,眼看燕寧已經開始雙肩抖動不止,顯然是憋笑憋得頗為艱難,岑暨心中莫名生出一絲臊意,就仿佛又回到了當日澧縣玉樓春門口的「見色忘義」,岑暨從來沒有這麼想把秦執的嘴給封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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