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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大盛,春風悠悠, 街上人頭攢動, 來往行人如織, 二樓憑欄處還是倚著不少穿紅著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 燕寧似有所感抬頭,果不其然就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鵝黃色身影。
看著不知何時追出來正倚著欄杆朝她揮帕子的鶯娘,燕寧還有那麼一絲意外,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角微彎面上揚起燦爛柔和的笑容朝憑欄處的鶯娘揮手,算是對她打招呼的一種回應,後者見狀卻是抿唇一笑,竟直接將手中絹帕揉成一團探身朝她扔了過來。
微風徐徐,絹帕打著旋兒晃悠悠飄落。
正仰著頭打招呼結果猝不及防就被帕子給兜頭糊了一臉的燕寧:「......」
咱就是說, 倒也不必如此熱情。
人家潘安是擲果盈車, 她這就是香帕覆面, 幸好扔的不是什麼重量級物品,不然高空墜物迎頭重擊那恐怕就是另一種場面了。
這邊燕寧剛心有戚戚將帕子從頭上薅下來, 那邊鶯娘看著燕寧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連串的嬌笑宛如銀鈴脆響與檐下的風鈴相呼應:「燕公子,您可要記得常來看奴家啊——」
之前還是官爺,現在倒好,居然直接就成了燕公子。
燕寧順手就將帕子揣進了懷裡, 面不改色笑眯眯, 揚聲:「一定!」
結果話音才剛落,燕寧就又迎來了一陣絹帕雨。
燕寧:「???」
在燕寧一臉懵逼的表情中, 就見二樓憑欄處倚著的那些姑娘紛紛躁動起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學著鶯娘方才的樣子將手中帕子朝她扔來,嘴裡還嚷著什麼「燕公子不能厚此薄彼也得來看看奴家」,一時間滿大街只聽得到「此起彼伏」的燕公子,聲聲嬌媚勾人心魄,竟讓燕寧產生了一種自己化身唐僧誤闖盤絲洞的錯覺。
由於現場太過熱鬧,就連過路行人都紛紛朝她投來異樣目光,仿佛是想看看這位能得青樓姑娘們爭先追捧的「燕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燕寧還耳尖聽到一稚嫩童聲充滿好奇的發問:「阿娘,燕公子是誰啊,很厲害嗎?」
「就是一流連歡場的浪蕩情子,看著長得人模人樣的卻只會和窯姐兒廝混。」
路過的年輕母親嫌惡的看了燕寧一眼,立馬就耳提面命嚴肅警告自家兒子:「你以後要是敢學他不務正業淨往那腌臢地去,當心老娘打斷你的狗腿。」
「嗚嗚嗚阿娘不打,阿虎不去嗚嗚嗚...」
燕寧:「......」
這算什麼另類大型社死現場???
眼看那些姑娘扔了帕子還不算,居然還有直接拿起咬了一半的蘋果就想朝她扔的,燕寧直接就是瞳孔地震,也不玩憐香惜玉那一套了,瞬間腳底抹油——
「跑啊——」
等好不容易找了個僻靜無人地兒暫時擺脫了姑娘們的手帕攻擊,燕寧撫著胸口大喘粗氣尚且心有餘悸,看著一旁跟來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秦執,燕寧翻了個白眼,直接擺爛有氣無力:「笑吧笑吧,想笑就放心大膽的笑吧!」
得了准允,秦執再也憋不住,直接就大笑出聲:「噗哈哈哈哈哈哈燕姑娘您剛才實在是太逗了哈哈哈哈哈——」
想到剛才燕寧落荒而逃的狼狽樣,秦執笑的停不下來,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直喊「哎唷」,連眼淚都飈出來了。
岑暨則雙臂環胸站在一旁,雖然沒有像秦執笑的那般張狂,但狹長鳳眸微彎,漆黑如點墨的眸中暈出他自己都未發覺的點點笑意,一縷陽光斜灑在他完美無瑕的側臉上,如山間明月,晴日白雪,暖風和煦。
燕寧不經意瞄見還不禁微愣,她一直都知道岑暨生得一副好樣貌,要不然之前破廟初遇她也不會對他頗多關注以至於生出這麼多事端莫名背鍋。
俗話說得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燕寧雖然算不上完全意義上的顏控,但對於美好事務總還是忍不住多看上兩眼,只是岑暨這人太過傲慢臭屁還附帶毒舌屬性,而燕寧並非受虐狂,實在是沒有辦法對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沖她冷嘲熱諷不屑一顧的人生出興趣。
不過有一說一,當他不開口說話只做個安靜美男子的時候,那還是勉強能看的。
所以好好一個人,怎麼偏就要長張嘴呢...燕寧心中吐槽,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顆老鼠屎,壞一鍋粥?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哈,」見秦執越笑越大聲壓根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燕寧涼涼:「做人不要太囂張,小心笑岔氣。」
秦執:「......」
秦執好不容易止住笑,見燕寧一臉嫌棄看著他,秦執一邊抬手去擦眼角溢出來的淚花,一邊朝她豎起了大拇指,真心實意感嘆:「燕姑娘,您可真厲害,這也忒受歡迎。」
見燕寧還是一身男裝眉眼如畫活脫脫一個清俊少年郎模樣,秦執神情怪異心中很是感慨。
想當年自己跟世子一塊兒出門的時候,不說擲果盈車那也是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結果沒想到一趟玉樓春之行,在燕姑娘的光芒籠罩下,自己與世子竟生生被襯托成了背景板。
特別是那個叫鶯娘的,全程只對著燕姑娘大獻殷勤,卻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分給他們,這未免也太過忽視的太過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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