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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兇手不是與死者有舊怨的王少鳴,那極有可能就是與這絹帕的主人有關,所以現在案子的方向有了,首先就是要找到絹帕主人。
岑暨從燕寧過來開始就沒出聲,甚至還不動聲色往後挪了挪步子,儘量與她保持安全距離,並高度警惕,就怕她又說出什麼駭人之語,見燕寧神情恍然隱有激動,岑暨只稍一想就知道她在激動些啥了。
反應倒還挺快,岑暨嘴角微掀,按理說他是該贊她一句思維敏捷觀察入微於斷案上頗有作為,最起碼腦子轉的要比秦執快,可論情...岑暨面無表情,能從絹帕上發現問題怎麼了?他也會!
絹帕絕對算是一個重要物證,可就算有了這條線索,真查起來怕也是大海撈針,畢竟帕子上又沒寫名字,還是得儘量找些更加確切的證據才成。
燕寧又叫師爺拿來紙筆,讓王少鳴分別用左右手在紙上寫字,然後觀察他的筆觸...算了,燕寧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也不用觀察了,左手寫的跟狗爬似的。
然後,燕寧與岑暨就開始了對王少鳴進行新一輪|盤問,兩人配合十分默契,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來,試圖從王少鳴身上深挖出一些有效信息,片刻都不帶停的,蘇縣令則完美充當了氣氛組,只要王少鳴稍有停頓或是露出不想說的意思,蘇縣令就拍一下驚堂木以示催促。
如果說方才僅是岑暨一個人盤問,王少鳴就已經是亞歷山大精神緊繃,那現在兩個人輪流坐莊還有蘇縣令在旁時不時「砰」地來一下,王少鳴精神已經快被逼到崩潰的邊緣,等問到最後,他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仿佛身體被榨乾,就在他覺得自己今兒可能就得交代在這兒的時候,突然就聽見外頭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大人——」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沒見我這兒正忙著嗎?」見有衙差慌張跑進來,蘇縣令眉頭就是一皺,喝了一聲。
「不是,」衙差搖頭,等大喘了幾口氣將呼吸調勻,然後才指著外頭急道:「大人,外頭有對老夫妻來報案,說他家閨女被人給害死了。」
「什麼?」蘇縣令瞬間失聲:「又有命案???」
個娘希匹!蘇縣令差點沒忍住出口成髒,平常一年半載的都不見得出一樁命案,結果今兒倒好,一天之內來了倆,這算啥?組團沖業績?
騎豬(二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頭這樁破廟書生案都還沒有理出頭緒,結果就又出了件人命官司,不知道的還以為澧縣治安有多亂呢, 看了一眼同時面露驚訝的岑暨與燕寧兩人, 蘇縣令心中萬分苦澀, 這都什麼事兒啊!
蘇縣令抹了把臉, 只能叫王少鳴與客棧老闆先到後堂暫避,然後又趕緊讓衙差將前來報案的人帶進來。
人未至聲先聞,人都還沒踏進公堂的門檻,蘇縣令就聽見一聲蒼老悲傷的哭嚎:「大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哇——」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對打扮樸素的老夫妻在衙差的帶領下顫巍巍走了進來。
老漢兒應該是腿腳不怎麼利索,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只能由旁邊的老婦人攙扶。
兩人略顯蒼老的面龐上布滿了憔悴與悲傷,眼眶通紅, 應該是才大哭了一場, 見兩人就要跪下行禮, 蘇縣令趕忙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您二位可是來報案的?」
夫妻倆顯然是頭一回進衙門上公堂, 神情中都還透出一絲畏懼, 但很快這絲畏懼就被痛失愛女的悲傷與憤怒沖走。
一聽蘇縣令發問,老漢兒撒開老婦人攙扶的手,雙膝一彎「撲通」一聲就跪了個結結實實,動作快到連蘇縣令都沒來得及制止。
只見老漢兒二話不說「砰砰砰」就磕了三個響頭, 光聽聲音都覺得牙酸應是用了力的, 等再抬起頭時皺紋滿布的額上都見了紅,聲音悲愴:「大人, 您要為草民那可憐的閨女做主啊——」
說完就又是「砰砰砰」幾個響頭,眼看旁邊的老婦人也要跟著跪下磕頭,蘇縣令頭皮一麻,一邊叫衙差將人攙起來,一邊又趕緊起身匆匆走到堂下親自彎腰去扶老漢兒。
「有什麼冤屈您儘管說來,本官自當為您做主。」
蘇縣令不叫老漢兒繼續跪,老漢兒也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他們澧縣的這位縣令大老爺,見他態度頗為和善,老漢兒有些惴惴的心漸定了下來,先是一迭聲的道謝,隨後就是悲從中來,突然就「嗬」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女死的冤吶——」
在老漢兒含著哭腔的講述中,眾人也知道了這夫妻倆前來報官是為何事——
這老漢兒姓何,因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旁邊都稱他一聲何老三。
何老三就住在澧縣下頭的何家村,腿是在一次路過救人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給摔斷了,後來接骨沒接好就瘸了。
他家人丁單薄,人到中年才得了一個獨生女兒,取名何珠兒,算是如珠似寶的意思。
雖然因他只有一個閨女,村子裡的人總愛說些閒話,畢竟在大多數人眼里閨女都是賠錢貨,日後總是要嫁出去的,算不得自家人,這不就是要絕後麼,可何老三卻不這麼認為,對這個閨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十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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