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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快有何用?」阿依慕從容走到龍椅前,坐下道,「能夠為朕分憂才是本事。」
謝緒風淡淡道:「在下不敢妄言自己有多少本事,但一定比陛下手底下的官要厲害些。」
阿依慕只道謝緒風溫文清雋,可聽他這話,便知道他也是個有脾氣,有風骨的人。
而比起死板的含蓄,她更喜歡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落拓不羈。
「所以,你查出什麼來了?」阿依慕望著他。
謝緒風說道:「城中卻有很嚴重的人口拐賣和乞討組織,背後之人原本是黑山上的土匪,黑山被梁國人強占之後,這些人沒有生路,只好做起了這等買賣。」
「真是喪盡天良。」葉思淵咬牙道。
江柍也是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那些小叫花竟是被生生弄殘,丟到街上乞討的。」
阿依慕眉宇之間泛起一股濃重的陰鬱和晦暗,好似山雨欲來之前的烏雲密布。
她眸光一分分收緊。
明明還未最終證實謝緒風所言是否為真,沉怒就已經在胸臆中灼灼燃燒。
她勃然大怒:「青峰,傳哈吾勒速速進宮!藍湖,把黑木也叫來!」
「是!」阿依慕身後兩個白衣宮娥行禮退下。
江柍卻因這兩個的宮娥的名字而微微出神了片刻,女子取名「青峰」、「藍湖」,頗有山河壯麗的美感,真是合了阿依慕的心性。
而謝緒風的隨從,分別喚作「自在」和「隨喜」,聽起來很是時光繾綣。
江柍初聽時就覺得謝緒風,真非凡俗之人。
而青峰藍湖,與自在隨喜,很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江柍對阿依慕,更生了幾分好感。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藍湖把那個叫黑木的人帶了上來。
看清他的臉,江柍一怔。
這不正是那個阿依慕最俊美的男妃嗎?
她看向阿依慕,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阿依慕擺擺手,大方坦言:「他是我們朔月的鎮國將軍,不是什麼男妃。」
「那其他人?」
「七個是啦,還有二人是內侍扮的,你們中原不是都講究十全十美麼……」
江柍:「……」
好。
好一個十全十美。
江柍一張臉已是各種表情糅雜在一起,之前是無語,這回差點凝噎。
其他人自然不懂江柍和阿依慕再打什麼啞謎。
唯有黑木,掃了眼江柍,而後才向阿依慕後行了禮,問道:「陛下喚臣所謂何事。」
阿依慕像是在蜀地學過變臉似的,瞬間冷寂下來,只道:「之前朕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黑木臉色變得凝重了幾分:「此事昨日陛下才吩咐下來,千絲萬縷,未能琢磨。」
「廢物!」阿依慕呵斥道,「你也只有在帶軍打仗時有點用處,其他時候都是廢物!」
黑木聞言,鏗鏘跪地:「臣,無能。」
說話間,青峰已引哈吾勒入殿。
哈吾勒約莫三十多歲,生得虎背熊腰,滿臉絡腮鬍,聲洪如鍾:「臣……」
「別拜了,直接告訴朕,你把那人審訊得怎麼樣了?」阿依慕沒有心情再聽任何一句廢話。
「回稟陛下,那人招供自己本是黑山強盜,被梁國人占山驅趕之後,才做起了乞丐生意,他聲稱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嘍囉,上面還有幾大當家。」哈吾勒的話竟與謝緒風所言絲毫不差。
阿依慕震怒,隨手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了出去:「殺了他!」
「且慢。」沈子梟出聲制止。
他有理有據說道:「這些人既是山匪,自然沒人比他更熟悉黑山的地形,若想滅了那些梁國人,他們還有用。」
謝緒風補充道:「當務之急,是要把那幾大當家捉住,免得更多孩子遇害。他們被梁國人害得無家可歸,又犯了死罪,為求將功折罪,也為報仇雪恨,必定願意配合朝廷,屆時探查出黑山布局,事情就成了一半。」
阿依慕剛才只是被氣昏了頭,可這會兒冷靜下來,又怎能不知沈子梟和謝緒風句句良言。
當即就下達了指令,命黑木和哈吾勒各率一支輕騎小隊去捉拿黑山幾大當家。
又命青峰拿她手令去找其他幾位女官員,到城中救治無辜的乞丐。
沈子梟道:「我的侍女輕紅淺碧,一個醫術高超一個武功高強,也讓她們跟著去吧。」
阿依慕因暴怒而身子緊繃,久久未能放鬆。
她很久才開口。
卻是問:「你打算如何幫朕剜去獨孤曜靈這顆毒瘤?」
沈子梟心定下來。
阿依慕這話分明是有所鬆動,肯與他合作的意思了。
他一笑:「助你成事可以,但你在捉到那幾個山匪頭目之後,務必把那日的黃衣男子殺了。當日我本可以一刀送他去西天見佛祖,你為他求情救下了他,那麼他就不能是一刀斃命這麼簡單。」
阿依慕聞言,便知沈子梟還在介意那日黃衣男子當眾令江柍難堪之事。
心裡既感嘆他對江柍之愛,又為他有仇必報的狠辣性情而側目,只覺此人是極其接近黑暗的幽暗之人。
暗忖之中,早已揚起一笑:「他對那些孩子這般惡毒,按照朔月律例,當處以極刑。」
沈子梟聞言,便愜意地捋了捋額前垂下的兩綹碎發,說道:「想殺獨孤曜靈很簡單,她恨孤入骨,若知道孤在這裡,自然會有所行動。屆時她一旦現身,你只要暗中設伏,拿下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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