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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梟聞言也淡淡一笑,對他敬重之人以禮相待,便是與他夫妻同心同德。

  他又問:「就因她們來作客,你就高興成這樣?」

  江柍努嘴:「才不是呢,我高興是因為寧安郡主請我去七日後的馬球會。」

  「怪不得。」

  「什麼?」江柍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也不明白他是何意。

  沈子梟點她的鼻尖:「怪不得你賞奴才們珠子。」

  江柍赫然瞧見他指頭上的牙印,不由凝眸:「你手怎麼了?」

  沈子梟早忘記手上還有傷,經她提醒,又注意到了,便問:「你不知道?」

  「……」江柍閃過茫然的神色,顫了顫眼睫,「我咬的?」

  江柍這回倒沒有騙人,她是真不知曉。

  他昨夜太折騰了,她剛得了他親筆所書的花箋,又不好不配合,後來累得昏死了過去。

  原本經過刻意訓練的她,睡覺是極輕的,以往他每次起身她都知曉,可今早卻一直睡到段春令來掀她被子。

  「不是你咬的,還會是旁人?」沈子梟冷哼道,「昨夜我才『簽字畫押』,怎敢這麼快便去招惹別人。」

  江柍想了想,還是什麼都記不起。

  她暗嘆,日後須得想些法子拒絕他幾次才好,不能讓他太饜足而苦了自己。

  她既弄傷了他,便只好揭過此話,又答他先頭提的問:「我是午膳後賞的珠子,那會兒郡主還未前來邀我去馬球會。」

  沈子梟知她要對咬他一事避而不談,便順著她的話道:「那是為何?」

  「上午恭王妃和騫王妃也來過了,她們給我帶了禮。」言及此處,江柍微頓,才繼續說,「尤其是恭王妃送的玉簪花,竟是用初夏才有的牡丹花做成,好不貴重。我便想著,我來到這東宮府里,竟還未行打賞之事,便叫霧燈去庫房取出兩百顆西洋大珠和兩百對鴉青寶石來,賞給大家。」江柍邊說,邊走去軟榻坐下,又接著吃剛才未吃完的松穰鵝油卷。

  沈子梟聽見「恭王」二字,便頓了頓。

  又跟她走過去,淡淡笑說:「你倒是會收買人心。」

  江柍心思流動著。

  她深知恭王乃是沈子梟坐穩東宮最大的勁敵,她收了恭王妃的東西,總是不太好的。

  想了想,也撿起一隻松穰鵝油卷遞給他:「你手疼,我餵你。」

  沈子梟卻不承她的意:「不敢勞煩公主。」

  頗有些陰陽怪氣。

  江柍不知他是何意,便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去他那邊坐,他目光隨她移過來,問:「你又要作甚?」

  她不說話,只雙手捧起他的手,對準那根被她咬過的指尖,輕輕吹了吹:「我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瞧她認真的樣子,沈子梟沒來由心一緊,而後又覺可笑,這人若是知道,是他主動把手指送到她嘴裡的,會不會氣得發狂?

  他抽回手指,說:「我並未生你的氣。」

  他只是想逗她一番,卻不想她認真了。

  她應該是被保護的極好,絲毫沒有被深宮裡的勾心鬥角帶壞,否則怎會他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江柍先是愣了愣,很快鬆了口氣,嗔怪道:「殿下你可真會唬人。」

  其實她心裡一片平淡,又問:「馬球會殿下也去嗎?」

  沈子梟本欲拿起油卷吃,聞言手一頓。

  看向她,眉峰微挑:「看你今晚表現。」

  江柍怔了怔。

  電光石火之間,她就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倏地站了起來。

  倒把沈子梟嚇了一跳。

  江柍炸了毛一般,屏息後退:「那個,那個,我去外面散散步。」

  她落荒而逃。

  沈子梟看著她纖弱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許久後才漾起懶散一絲笑來。

  作者有話說:

  阿梟屬於在私底下和謝葉相處時就會自稱為我,只要有外人就換成孤。

  巒骨發家史是改自《隋書》突厥的發家史。

  第11章 馬球

  ◎江柍用臉大殺四方◎

  七日之後,暢春池畔馬球會如期舉行。

  暢春池乃是大晏的皇家園林之一,此處沿岸垂楊蘸水,菸草鋪堤,雖值隆冬,黃肥綠瘦,也仍有一番別處沒有的生機之美。

  此次馬球會由郡主設宴舉辦,東岸早有搭蓋好的彩棚,應邀赴會的賓客接踵而至,原本清冷的場子,很快便熱鬧起來。

  「她還沒到嗎?」一道女聲由遠及近傳來,滿座交談頓時息聲。

  「妙儀,你也出宮來啦!」一名身著粉藍曳地裙的女子笑著站了起來。

  她先是向沈妙儀行了個禮,又提裙下台階來到沈妙儀的身邊。

  沈妙儀一見到這女子眼睛便亮了起來,親昵挽住她的手臂,讚嘆道:「曦暄你今日好生溫柔如水。」

  「公主這身茜素紅牡丹宮裝好美,襯得公主愈發嬌艷啦!」尋常貴女總會因直白的誇獎而羞赧,她卻坦蕩接下,並予以真誠的回贊。

  晁曦暄生得十分英氣,尤其眉眼,炯炯有神。

  因是將門嫡女,平日裡又總愛著男裝,往日總給人以俊逸少年郎的印象,今日穿了裙子,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倒是溫婉許多。

  「好啦,你們兩個就不要再互相誇讚了,總歸是你們兩個都美!」騫王妃溫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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