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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空吞回了半截話:「呵。」
曲二回身,在陸凌空看不見的地方又笑了笑,才往回走。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曲大。
曲大是聽到了風聲,專程攔在路上,想從曲二口中打探消息。
曲二肯定了他的推測。
邢州兵出動,然而,沒有人通知他。換句話說,他被排除在外了。又一次。
自從被派去買馬,他就失去了進入軍營的機會,只能一次次地買馬,眼睜睜看著曲二成了仟長、帶了隊伍,而他,依然還在買馬。
軍隊才是勢力的核心。但他的父親卻拒絕他觸碰核心。
這可怎麼辦呢。
看著曲二離去的背影,他沒有笑意地勾了下嘴角。
第64章
曲大剛走進房間, 母親便問:「打聽清楚了?」
他坐進椅子裡,說:「沒我。」
娘子默了默,說:「曲二已經是仟長了。」
曲大摩挲著額頭, 一言不發。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娘子抬眼看他,提醒道:「但是公主那邊日子越來越近了, 你不能不上心。」
曲大緩緩吐出一口氣:「我知道。」
雖然只過去不足兩年,他卻不似當初那麼年輕氣盛, 遊蕩在外買馬的日子裡,遠離了邢州城,他也冷靜下來,認真反思了自己的作為。當初得知公主將至,他分明打定主意與她交好,到頭來卻總受到撩撥, 怒火上頭便不管不顧, 硬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他和公主根本不該是敵人。
這一點, 他的母親看得比他透徹,只是從前他最不耐煩聽母親指責父親,直到初次買馬回來,乍一聽娘主死去,短暫的欣喜後他被母親一盆冷水潑醒。
「我不知道你喜從何來。」她嚴厲道:「你以為我們和她有什麼不同?」
是了,在父親眼中, 她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今日為了公主他能逼死髮妻,遲早有一日會輪到她們。
他和公主的婚事, 這才是眼下最最要緊的事情。
一旦她們成了婚,再生個兒子, 任他和曲二怎麼費盡心機,到頭來都只是棄子。
曲大低語:「可那公主不好糊弄啊。」
想起那些過往,他下意識地伸手向腰間,卻撈了個空。原本懸掛著玉佩的地方,此時空空蕩蕩。他蜷起手,皺眉:「我的玉佩還在她那兒。」
「她最好扔掉了。」娘子乜斜著他:「那玉佩是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不容易討了來,又不珍惜,天天晃在腰上……」
曲大不高興地起身。
娘子微微蹙眉,打住了埋怨。問他:「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沒有個章程?」
曲大的腳尖已經轉向門口,聞言只把臉轉過來,說:「公主那邊還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是她要什麼我給什麼。但是曲二和她走得太近了,我不放心。」
娘子沉吟著,片刻,開口:「大郎。」
曲大看她面色,復又回身坐下,問:「您有辦法?」
「辦法談不上。」娘子道:「我在曲府經營多年,多少有些底牌。」
她低笑,聲音嘲諷:「雖然不似某人那樣能刺殺公主,但對付曲二,或許能派上用場。」
曲大附耳過去,聽幾句細語,不禁微笑。
「您是不能買、兇殺人。」他讚嘆:「可卻比買、兇殺人有用得多。」
「但是,你耶素來小心,我能安排的人並不多。」娘子說:「從前你性情褊急,我不敢說給你,現在你知道了,也千萬不能妄動。關鍵的人,一定要用在關鍵的地方。」
曲大滿口答應,心裡想著該如何和這些人聯繫,一時將不能參戰的怨怒忘到了腦後。
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人正建議將他送入軍,卻再度被曲准否決。
「郎君,大郎雖然曾經有錯,但長途買馬,此番更是險些遇難,也足以將功折罪了。如今二郎已經做了仟長,您卻不許大郎從軍,實在是……」
曲准敲了敲棋盤,說:「這小子狼子野心,還是離軍隊遠些得好。」
幕僚落下一子,說:「您從前不正欣賞大郎這一點。」
「是啊。」曲准扣著棋子,輕笑一聲,旋即斬釘截鐵:「但現在不行。」
幕僚了悟,打量他臉色,小心道:「小人聽聞,二郎如今在軍中,和公主過從甚密。」
「他?」曲准思考著棋路,面色不辨喜怒:「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二郎或許不敢,但公主卻未必。」幕僚說:「想必您也聽說了今日演武之事?」
一枚棋子落下。曲准緩緩抬眼。
幕僚繼續道:「公主固然身份尊貴,可那畢竟是您的士兵。」
曲准又垂下眼眸,說:「下棋。」
幕僚再沒有多言,你一子我一子地落下去。下到最後,自然是曲准贏了。
他滿意地笑起來,將棋盤交給幕僚整理,起身打開房門,等候多時的隸臣才通秉:「郎君,陸娘子求見。」
陸凌空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像走在自己的地盤,左右張望著,目光落在幕僚身上:「他也在?」
曲准說:「陸娘子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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