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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說:「你也可以留下來。」
「不。」秋葉短促吐出一個字,頓了頓,又笑:「我掙扎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卻要再給自己套上籠頭嗎?想也別想。」
誰也不能說服對方,彼此都沉默下來。
風扯著雪片飄下來,落到秋葉烏黑的發間。
夏花為她拂去雪花,低聲說:「那你走吧。」
秋葉的鼻尖驀地發紅。
夏花笑起來,目光盈盈:「我祝福你,去你想去、見你想見、做你想做——你該有這樣的自由。你早該有這樣的自由。」
「姊姊。」秋葉的眼睛也被風吹得發紅,說:「我永遠記得你從前對我的好,記得那時候……你攔在我前面說,先賣我吧。」
夏花說:「可我什麼也沒能改變。但是你卻改變了我。在見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那樣的勇氣。」
「不,是你改變了我啊。」秋葉眨下一顆淚珠,又笑:「但是,我也不欠你的。」
「所以,」她擁抱夏花,輕得像雪,一觸即分:「再見。」
夏花目送秋葉遠去。
雖然生為姊妹,可她們仍有各自的路要走。秋葉選擇到廣闊的天地去見她不曾見過的世界,而她將留在這裡,和她的姊妹們一同探尋曾經不可見的未來。
第55章
李素節自李家談判歸來, 借出的糧食與另外方法籌集的合到一處,停放在城外農莊。她交給夏花等人的第一項任務,便是將糧食運回來。
農莊距離營地頗有一段距離, 沒有人幫忙,她們必須自己帶回過冬的口糧,短時間的基礎訓練並不能快速提升體能, 如何把糧食運回來,需要她們認真考量。
而李素節則將農莊的事情安排妥當, 來見昭昧。
自從答應曲準的提議,昭昧便又搬回了曲府,李素節來找她的路上,便見到曲府的隸臣們嘁嘁喳喳地說話,聽了一耳朵,見到昭昧時問:「曲准當真貶妻為妾了?」
「是啊。」昭昧回答:「反正邢州是他的地盤。」
李素節嘴唇翕動:「不說禮法, 單說於娘主而言……這未免過分了。」
昭昧:「她不接受又能怎樣?鬧騰得再厲害, 對曲准來說也不痛不癢。」
李素節沉默片刻, 說:「便是直接休妻,怕是也勝過這樣的羞辱。」
昭昧眨眼:「他可能以為是恩賜呢。」
李素節不能反駁。她甚至不知道這位娘主究竟是什麼感想,會覺得即使做妾,至少能留在曲准身邊,還是更願意合他一刀兩斷。
她收回思緒,說:「娘主能夠輕易將夏花送去做營伎, 恐怕手中有些底牌。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情緒不穩定,或許會鬧出別的事情來。」
昭昧托著下巴說:「我倒想看看她能鬧出什麼。」
李素節提醒:「她恐怕恨極了你。」
昭昧驚詫:「這可是曲准做的好事。」
李素節回憶住在曲府這些時日對娘主的了解, 不禁道:「她怕是覺得曲准受了你的教唆。」
「呵。」昭昧輕嘲一聲:「又是這樣。那不妨來試試咯。」
李素節不再多說,話題來到糧食的事情上。經過多方籌措, 糧食足夠度過這個冬天,但前提是量入為出,一旦管理不當造成浪費,便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她們需要人來管理糧食。
李素節沉吟片刻,開口:「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
「誰?」
李素節吐出兩個字:「馮廬。」
昭昧皺起眉頭,沒反應。
「便是我們曾經遇見的那個宮人。」李素節解釋道:「她的父親曾是倉曹小吏,負責錢糧出入,在宮中時,我與她往來,她也對算術頗有了解,或許我們可以問問。」
昭昧想起來了:「她父親可是邢州的官吏,好端端的會幫我們?」
「她的父親去世了。」李素節道:「難民暴動,衝進了郡府的糧倉,她父親首當其衝,就那麼去了。她如今正沒有去處。」
昭昧好奇:「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李素節沒說話。昭昧明白過來:「不會又是你家的隸臣吧。」
李素節微笑:「是。」
昭昧不解:「你家隸臣有這樣厲害?看家護院也就算了,消息還如此靈通。」
李素節道:「其實是同樣的道理。她們長於偵察,故而無論是看家護院還是打探消息,都能做得很好。」
昭昧托著臉頰迷惑:「如果當真這麼厲害,你娘有她們的幫助,還任你王父當家作主?」
只有她才會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架空父親的話。
李素節心中好笑,卻又悵然,說:「不然呢,她縱然能夠掌控李家,可也只是到此為止而已。」
昭昧沉默片刻,自言自語似的說:「那豈不是浪費。」
李素節聽出了旁的意味,沒有吭聲,從懷中取出幾張紙,放到昭昧眼前。
昭昧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展開那幾張紙,當先見到幾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都跟著長長一串說明。她認真看完,不由得抬頭:「這是……」
李素節點頭:「我能夠打探到的各家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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