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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隸臣吃力地說:「城裡城外進出人數太多,按照您的吩咐,那動靜實在太大了,恐怕控制不住。」
「不然呢?」曲大鬆開腳,在地上踱了一圈,忽然問:「陸凌空最近犯的案子,殺人的那回,是在什麼地方?」
隸臣忙道:「是一家倡肆。」
曲大停下腳步,慢慢笑了:「查這家倡肆,一個人、一個人地查。」
隸臣領命而去。曲大緩緩吐出一口氣。
二當家死了,駝駝山亂了,陸凌空也不見了。壞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
二當家死了是不能挽回的事,駝駝山雖然混亂,但只要還沒有落到陸凌空手裡,就有機會再談判,只看火併的結果。當務之急,是找到陸凌空,但偏又不是能急得來的事情。
曲大冷靜下來,算來算去,把玉佩這件事提上案頭。
只能從這件事開始解決了。
第42章
「啊……」憊懶的呵欠聲響起。
已經是凌晨時分, 整個曲府都沉入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昭昧的院落里同樣悄無聲息, 只有巡邏的護院經過,簌簌踏過地面的積雪。有的睏倦了,伸懶腰打個呵欠, 又互相招呼著,提醒保持警覺。
曲大仍在牆頭猶豫。
李府護院的素養, 他是聽父親提起過的,只是想像不出究竟怎樣,如今一看,和別家的似乎並沒什麼兩樣。
去,還是不去?
當初選擇那塊玉佩,是抱著某種既光明正大又晦暗難言的心思, 後來時刻掛在腰間, 玉佩對他自己的意義恐怕更甚於對父親的。就這麼丟掉, 還是落在最可惡的昭昧手里,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反正身上的爛攤子也夠多了,就算被抓住,後果也不會更嚴重了。
再一轉念,身上的爛攤子已經這麼多,再被抓住, 未免太不明智。
又一輪巡邏轉回來, 曲大埋頭避開,再次抬頭時, 終於拿定主意,就要從牆頭跳下。
突然, 身後似有什麼東西砸來。
破空聲響的瞬間,曲大已然回頭,但並沒有什麼東西砸來,唯獨眼前多出個鬼魂般可怖的黑影,他吃了一驚,頓時一個趔趄。
心頭一聲:「不好。」
眼看要栽進雪堆,他一個翻身,在牆面借力,險險地安全落地。
院子裡的地。
意識到這一點時,曲大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本打算離開,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顯然,昭昧不樂意。
她就等著他來呢。
很快,一串火光移動而來,閃耀的火把照得通明,也照得昭昧面色暖黃。她打了個呵欠,埋怨道:「你可真磨蹭。」
曲大左右看看,笑起來:「公主在等我啊。」
昭昧沒搭理,聲音慵懶:「關起來,早上再說。」
說是早上,其實離天亮只剩兩個時辰。昭昧美美地睡了一覺,細嚼慢咽地吃了早飯,又認真看了會兒書,時候差不多了,才把曲大拎出來。
不知是不是關得久了,足夠他冷靜。這會兒曲大臉上一片平靜,說:「你想怎麼樣?」
昭昧搬了椅子坐在他面前,還蹺著二郎腿,腳尖正沖他,說:「該我問你,大半夜跑到我院子裡,要做什麼?」
曲大說:「你知道那玉佩對我很重要,也猜到我會來找。」
昭昧說:「這就是你們曲家的家教?」
曲大說:「我猜是老二和你說的。但有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昭昧說:「曲准知道教出你這麼個敢對公主圖謀不軌的兒子嗎?」
曲大說:「我可以告訴你玉佩的秘密。」
昭昧一時無言。
她們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半天,誰也沒有接對方的話。
曲大又說:「但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昭昧思忖片刻,起身,漫步到曲大面前。
曲大嘴角剛勾起一絲笑,昭昧抬手一巴掌。
「啪」的一下,聲音響亮,力道十足,揮在他臉上,直把他打得撇過臉去。
「你!」曲大怒道,掙扎著要解開繩索。
「我和你說話呢。」昭昧慢悠悠地說:「耳朵聾了?」
曲大咬了咬後槽牙,化開一點笑:「你不想知道這秘密嗎?」
昭昧瞥他一眼,側過耳朵:「說來聽聽。」
曲大微微一笑,低頭,靠近,越來越近,近到足夠說悄悄話時,曲大眼中怒火驟起,突然出手!
捆綁結實的繩索不知何時解脫,他兩隻手同時抓向昭昧,這樣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只要得手,昭昧就在他控制之中!
得手了嗎?
得手了!
昭昧反應稍慢,下意識抽刀,可側身反應不及,刀鋒出鞘時,曲大已經緊緊攥住他的手臂。
昭昧不能擺脫,已然將刀落在他頸間,可曲大毫無躲避。
甚至,他將脖子向刀刃上湊得更近,直到雪白的鋒芒上沾染一道血紅,挑釁般問:「你敢殺我嗎?」
昭昧敢殺,但不能殺。
刀柄在手中攥了又攥,昭昧橫眉豎目:「放手。」
「會放的,我可不敢把你怎樣。」曲大吐出一口氣,笑道:「但在那之前……把玉佩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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