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任何事?」蘇忱霽上揚著眼尾,神色帶著欲猶未盡的艷色。
察覺刀刃移開,榮昌重重地點頭。
蘇忱霽覷他想活命的模樣,將頭微偏,眼底盪出斯文溫潤的笑,站起身棄掉手中的刀,居高臨下地俯瞰他。
「勞煩榮公子回原主身邊了。」
輕飄飄的話宛如凜冬里的風,雪山消融的雪水,冷泠泠地凍人。
榮昌卻敢大口喘氣了,因為他能活了。
待到金烏墜落,黃昏緩至,暮色四合。
蘇忱霽推開院子的大門,平素家中也無事做,采露正坐在院子裡整理線糰子,給沈映魚準備好方便直接納鞋墊。
「夫人呢?」蘇忱霽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想看的人,行到采露的面前問她。
采露抬頭見他兩眼泛紅,腳下虛浮,猜想又在外面喝多了。
主子也真是的,明明不善飲酒卻總愛飲酒。
噯,夫人也是。
這兩人真是……
一時間采露貧瘠的腦子想不出形容詞,最後想起前不久學的詞,覺得好像能用上。
天生一對。
心中感嘆幾句,采露邊理著線糰子邊道:「今日有位劉翠蓮夫人來尋夫人,兩人小酌了幾杯,送別劉夫人後,夫人眼下這會兒正在裡頭休息呢。」
蘇忱霽點了點頭,抬腳往裡走去。
剛踏到大廳,他便看見沈映魚一臉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她的嘴角和身上全都是濃艷的血,身著半敞的春衫,雪□□致的鎖骨下雪溝蜿蜒。
腳邊是散落破碎的壺,混合著血,如同綻放的梅,盛著妖嬈與純潔。
他腳步猛地一頓,目光緩緩地落在她的唇上,然後克制蹲在她的面前。
他伸手拂過她的嘴角,低眸顫著眼睫,柔聲問道:「喝了?」
他的講話間都帶著輕喘,但極為克制著聲音,如磨砂般啞得不像話。
那個東西喝不得,但來晚了一步。
沈映魚神色茫然地點點頭,似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
「我口渴,想喝水。」她訥訥地垂著頭,看著滿手的血,只感覺頭昏昏沉沉,已是不曉得眼前是誰在問自己。
沈映魚本躺在竹簟上小憩,半睡醒又覺得口渴,本是想出來喝水,不料飲錯了。
剛才她喝一口後發覺不對,想要放回去,結果看錯了,杯子落在地上被砸碎。
她想去拾,酒勁兒又上來了,這才一下就跌落在地上。
蘇忱霽盯著她的殷紅的唇,半跪在她的面前,抽出袖中的絹帕,垂下眸端著她的臉,仔細地擦拭著她唇上的血。
方才一瞬間的失態現在已經穩定下來,如同斯文的矜貴公子。
沈映魚乖順地揚著頭,任由他將嘴角的血漬擦拭掉,纖長卷翹的眼睫顫啊顫,直將人的魂兒都勾走了。
「可傷到哪裡了?」他漫不經心地溫言。
「沒有。」她迷瞪著眼,緩緩認出來的眼前的人,「忱哥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蘇忱霽微掀眼皮,一面回應她,一面端詳她。
唇邊的血已經沒有了,櫻紅的唇像是被凌.辱過,泛著緋糜的紅艷,像極了可口的櫻桃,不斷誘著人上前咬一口。
他蒲扇著鴉青的眼睫,不著痕跡地將眼掃在地上。
雪白的衣擺迤邐在周圍,與地上的血涇渭分明。
他掃過一眼,伸手穿過了她的手臂和腿彎,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我抱你回去。」
沈映魚遲鈍地點點頭。
短短的幾步路就像是千層梯般難熬,懷中的人許是還在醉酒餘韻中,乖乖地將頭靠在他的懷中,半分防備都沒有。
而他自看見她飲下那杯血後,渾身都在滾燙,每根骨頭都在酥軟,理智都在崩塌。
好想吻吻她,好想與她緊密貼近,將她融進身體。
他最終還是將人放在床上,只貪婪地低著頭,唇離她不過三分距離,只要她稍微仰頭,就能不經意吻到。
「映娘,夜裡別出來,別來我的房裡求我。」他氣若遊絲般的將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就像是跳躍的燭光,一搭一搭地勾著人。
什麼別求他?
沈映魚迷瞪著神志聽不懂,乖順地低著頭,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點頭:「好……」
軟綿綿的語氣,芬芳濃郁的帳中香,他愛極了她飲酒後的模樣。
她現在乖順極了,好似他做什麼,她都會乖乖地承受。
「乖。」他到底沒有忍住,低頭將唇離她的額頭再近一點,呼吸沉沉,眸中的墨色在滾燙地翻滾。
「一會兒我走了,再給你端來醒酒湯,你先換身衣裳再睡覺。」
沈映魚無一不點頭稱好。
蘇忱霽越發喜歡她這樣,伸出手拂過她臉上的碎發,直勾勾,絲毫不加掩飾地凝望。
暗光將他臉上的神情都遮掩了,卻又顯得更加情.色.露.骨。
沈映魚理智似隱約回歸了些,抬起水盈盈的眸,盪著裡面天真的風情,抓住他的手。
她困頓地呢喃著:「忱哥兒,我困了。」
「好。」蘇忱霽忍住想將她壓在身下撕咬的衝動,克制地將頭往後撤。
他起身離去,將門帶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