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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答案簡直顯而易見。

  下一秒,奴良陸生垂下眼瞼,赭紅色的眸子裡依舊浸了抹笑意,卻帶了些審視的味道。

  他開口,一字一句。

  「夏、油、傑。」

  *

  「作為關東地區的統帥,奴良組一共有70個分組,分別掌管武、斗、商、政其中之一。化貓組從商,在秋葉原一代打理居酒屋,是組裡不擅戰鬥的一派。」

  神社,前庭

  黑田坊陳述著事情的經過。

  「但從去年冬天開始,化貓組就不斷有化貓離奇消失,家裡、居酒屋、甚至常去的場所里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到目前為止只有一隻小妖怪意外目睹了犯罪現場。」

  回憶起彼時和他一起喝酒的化貓們的慘狀,青田坊也捏緊了斗大的拳頭。

  「妖怪的身體被扭曲成黑色螺旋狀的風,最後被壓縮成彈丸那麼大點……可惡!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

  年輕的妖怪之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這位人神的表情,試圖從中看出一絲端倪,就聽到對方應了一聲。

  「嗯,我的確收養過夏油傑。」

  在眾人錯愕的表情中,小鳥游結奈回憶起來,「那還是去年冬天的時候,有一天他倒在神社門前,渾身是傷,穿的也單薄,我想著也不能放任他就這麼自生自滅,就收養了他。」

  眾人:總覺得哪裡不對,收養這種話怎麼感覺平淡的像撿了只貓啊喂。

  「之後呢?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黑田坊低頭思索,「從時間來看,他第一次和奴良組交戰應該就是那個時候。」

  小鳥游結奈怔了怔,像是有些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他沒在這裡呆多久,等到傷好了,雪停了,就在一個清晨不辭而別了。」

  毛倡妓:「嘖,渣男!」

  「但即使這樣說,也很難讓人相信我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吧。」

  小鳥游結奈無奈的抿唇笑了笑,「畢竟我的確收養過他,從黑田坊先生說的時間線來看,甚至他可能就在我的眼下做過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我總不願意相信。」

  她揚起眼睫,看向庭院之中那一叢鳶尾花:「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幾乎奄奄一息,但倒地的時候卻依舊努力避開了這一叢鳶尾花,因此,我當時就想,能對花這樣溫柔的人,也必定是個良善的人吧。」

  沒有隱瞞,也沒有刻意撇清。

  甚至在這樣聲勢浩大的討伐之中,還能不卑不亢的保持自己的判斷。

  奴良陸生看著小鳥游結奈,覺得有些有趣。

  眾人不語,小鳥游結奈便側身,示意他們大可去搜,畢竟……

  「這空寥寥的神社裡,只有我一個人。」

  失去竹簾的遮擋,眾人便看見了一截纖細的過了分的腕骨。

  蒼白的過了分,像是許久未見到日光,甚至透過那薄薄的一層皮肉,可以看到細細的青色動脈。

  而那腕骨之上,則是同樣羸弱的指節。

  僅僅是纏繞著一截竹簾拉繩的舉動,便使那指尖邊緣泛了白,而中間勒出一道殷紅來。

  喂喂這已經不是是不是只有一個人,而是你一個人怎麼活到現在的問題了吧?

  話說回來作為七福神之一,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種悽慘的樣子的???

  「緣結神是發生過什麼事嗎?」雪女跟毛倡妓咬耳朵。

  「是半神,所以和陸生大人一樣會格外艱難吧。」毛倡妓感嘆。

  雪女+黑田坊+青田坊+首無:啊……

  奴良陸生:……這群人怎麼突然用這種眼神看我??

  【不愧是宿主,還是這麼會利用別人的同情心啊~同情心呢~】007感慨。

  「拜你們所賜」

  穿越的故事裡大多有這樣的橋段。

  主人公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舉手之間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一場聲勢浩大的陰謀、再隨著自己性子把惡人們都罵的狗血淋頭。

  但現實中哪有那麼多的瀟灑恣意。

  她沒有背景,也沒有金手指,甚至連這副身體都不如一個普通人。

  而所謂恣意,往往都需要資本。

  就好比剛才的問題她但凡回答錯一處,就會在關東最大的妖怪組織里留下芥蒂。

  奴良組的耳目眾多,於是與其隱瞞,不如全盤承認。

  滑頭鬼的代紋向來以「仁義」著稱。

  因此與其將一個未下定論的犯罪嫌疑人撇清,顯得冷漠涼薄,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陳述自己所見到的事實,還能顯得溫厚純良。

  【那如果真是夏油傑做的呢?】007好奇。

  「與我無關」

  在大部分人都去搜查而顯得有些空曠的前廳里,小鳥游結奈斂下眼睫。

  最起碼與現在的她無關。

  就好比從進門起就對她隱隱帶有敵意的雪女,此刻正努力收斂自己身上的冷氣。

  而毛倡妓則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兔子吊墜,安撫的說著「不必在意」。

  小鳥游結奈彎了彎眼睛,像是對這樣直白的善意還不太適應一樣,幾不可查的退了一小步,又抿了抿唇,向她們道謝。

  奴良陸生半闔著眼睛倚在柱前。

  又在前去搜查的黑田坊俯身匯報時,微微睜開雙眼,露出一抹赭色。

  「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之物,今日多有叨擾。」

  奴良陸生這樣說著,微微頷首,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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