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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涿去熱飯菜,謝奚桃跟進來靠在灶台邊。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廚房藍色火苗搖曳燃燒。
兩人難得沉默的聽著這一室的安靜,飯桌上,碗筷碰撞聲與淺淺的呼吸聲交融。吃完飯,嚴涿找了把傘,兩人共撐一把傘從謝奚桃家正門出來順著大路去嚴涿家。
“我都說沒事了,那陽台我翻不說上千也有幾百次,怎麼可能滑倒。”謝奚桃拽著他袖子,將兩人往傘下都靠靠。
嚴涿:“沒摔過是幸事,摔倒你就別想看電影了。”
謝奚桃唔了下,心被輕輕的撓了一下般,沒說話了。
上周因著找翟向渺沒看嚴涿說的愛情電影,現在兩人正一起向那部電影靠近。
一個吻戲很多的電影。
在當前的快節奏時代這分明不算什麼,周圍細密小雨,小區都陷入濕漉漉霧氣中,謝奚桃卻覺得口乾舌燥,在嚴涿說完時滾了滾喉嚨,舔了舔唇,佯裝無所謂的說:“這次要是吻戲都看了,是不是徹底破戒,以後可以百無顧忌了吧。”
嚴涿掃她,“如果你還想看的話。”
“當然想,我可是成年人,片都看了,看幾場淺嘗輒止的吻戲算什麼。”謝奚桃拔高的聲音穿破寂靜早睡的小區,在雨傘下響起。
嚴涿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謝奚桃卻覺得那一雙漆黑眸子在她心口輕輕的掠了一把,讓她更加口乾舌燥,心跳的節拍微亂。
單元樓前,昏黃的聲控燈在覆著薄薄塵灰的白色牆上倒影出並肩的兩道身影。
隨著關上的鐵門,樓道陷入黑暗安靜。
謝奚桃站在嚴涿家門口,雖然她很少走正門,但是也不知道踏入過了多少回,卻第一次有幾分侷促,在嚴涿目光看過來時,又動作自然地彎腰拿出拖鞋,跟著他走進臥室。
臥室門關上,客廳又陷入一片黑暗。
“不用開燈。”在謝奚桃手摸向開關時,嚴涿低沉舒緩的聲線在漆黑環境裡響起,在格外安靜的房間裡,像小木棍掠過火柴盒上的擦火皮,燙得謝奚桃眼皮微動,手跟著就離開了開關。
不見月色的封閉房間,她聽到嚴涿走到床邊的腳步聲,跟著是幕布緩緩放下的機械聲,黑暗裡一道白光從牆面照出。
嚴涿陷在光影里,側臉落下薄薄黑影,她看不清神色。
“過來。”嚴涿說。
哪怕看不見,謝奚桃更熟練的在床邊地毯坐下。
跟著,電影的片頭在幕布上緩緩走出。
謝奚桃按在膝蓋上的手晃了下,毫無準備的時候就拉進了一場電影中。
窗外雨勢又大起來,沙沙雨聲搖動樹葉,敲打透明玻璃,在黑暗氤氳的環境裡她像置身三個世界,搖搖晃晃的小船載著在不同的世界裡輾轉,暈厥。
謝奚桃一會是眼前潮濕、燥熱、濕漉漉的夏天和少女與男孩的吻,一會是黑暗包裹的悶熱,身側愈發清晰的男性氣息和不斷升溫的臥室還有她更乾的口,一會是窗外安靜的、細密的,雨水傾灑的真實清爽世界。
電影結束陷入黑暗時,謝奚桃手心出了薄薄熱汗。
安靜中,她倏忽聽到嚴涿的輕笑。
謝奚桃立即看過去,黑暗裡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受到那直白的、清晰的、帶著意味不明溫度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夏天在雨中拙劣生澀的初吻,河邊彼此衣服濕透身體相貼的吻,女孩躺在草坪上睡著時男孩的偷吻,樓梯拐角背著所有人的熱吻,逐漸嫻熟後坐在床上看著對方反反覆覆嬉笑的激吻,以及窗邊成熟又方寸盡亂的深吻。”
嚴涿像是在問這道物理題你會不會做的語氣問她:“想破戒,想看愛情電影,想看吻戲,我的小青梅,這里有你喜歡的嗎?”
淡雅舒緩的聲音,繞過她一口氣看了十多場各式各樣吻戲後粉紅的耳垂,穿透黑暗鑽進了她的胸口,他帶著放蕩不羈的悠閒笑意,如夜空里忽然冒出的低低琴聲撩撥心弦。
謝奚桃佯裝老練的口吻:“……好像也就那樣,嘴唇和嘴唇碰上的事,沒什麼了不起。”
“你的觀後感?”他笑。
謝奚桃:“那你呢?你覺得吻戲,不,吻,意味著什麼?”
黑暗裡靜了一秒,嚴涿笑說:“我贊同你的話,還是不要給這些事情賦予什麼意義,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嘴唇不再行使咽下食物或是口齒伶俐的權利,偶發奇想找起了另一張同樣的嘴唇。”
“對,剝開現象看本質,好無聊的一件事。”
她說著,舌尖探出口腔,慢慢的探過自己的唇間,趁著黑夜,第一次細細的摩挲起她的上嘴唇,像探索新大陸般用舌尖估摸著她唇的大小,唇上的紋路,唇尖的形狀,這張每天她要和嚴涿斗無數次嘴的唇,吞下他投餵來好吃零食的唇,她第一次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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